虽然大婚渐进,徐君器却丝毫没有停下来忙碌,这几日,他跟着族里有经验的老农一起勘查了很多地,发现了附近的一大片可以开垦的荒地,这让他们很是兴奋,立马着了人来开荒。
同时,为了鱼塘的事情,徐君器也算亲力亲为,直到忙到大婚的前一天晚上,他终于清洗了身子,朝着宋川人的住处而去,这是他自入住以来,第一次去上门拜访宋川人,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去拜访,原因有二,其一,毕竟对方是钦差大人,若是能请来为自己主婚,那便是自己的福分了。其二,他知道宋川人在此居住不久,回了朝堂自然免不了要向皇帝汇报,自己的这条小命也算是在宋川人的手中了。
此时的宋川人正正襟危坐,低头看着躺下跪着的报信兵道:“奏章可安全送到?”
来人点头道:“已经安全送到蔡公公手中。”
蔡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一名太监,按说一般的送信兵只能将信件送往官府的驿站,再由驿站一层一层送达,但是宋川人不放心,嘱咐送信兵亲自前往送信,并且要亲手交给蔡公公,由蔡公公转交皇帝,因为他的奏章都类似于私信,是不便走官方渠道的,这也是他出巡前,明皇亲自交代的。
“那就好。”宋川人点了点头,这一路他一直有向明皇汇报,这是他的日常,即便到这里住下,也不影响。
“公公转达了皇上的一句话,说让大人自行斟酌着办。”送信兵又言。
宋川人思索般的点了点头,这是皇帝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的考验,这此送去的信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就是汇报的徐家的事情,尤其是徐君器,他要等皇上的答复,可如今显然皇上并没有给出明确指令。
打发了送信兵,宋川人陷入了沉思,于公,他自然是希望可以带徐君器回朝的,毕竟这些天来,他看到了徐君器的本事,如果能入朝定是可以为国效命的,留在这里,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于私,他又不忍,因为私下他不止一次与徐君器谈过,徐君器的态度很明确,家族是他的责任,他不能放弃,而眼下的徐家确实也离不开徐君器。
长叹了口气,命运真是捉弄人,若不是徐君器救了自己,他宋川人又何至于这般纠结,早就差人绑了带回去了,自己也不用在这里受苦,虽然说官印丢了,圣旨污了,但是这些也都只是借口,以他对明皇的了解,最多也就是罚罚俸禄什么的,毕竟天灾难测。
徐君器来的时候,宋川人还在沉思,见到徐君器也不惊讶,只是笑道:“我说新郎官,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徐君器有些尴尬的一笑道:“此时的我才是最清闲的。”虽说宋川人在此定了居,但是礼不可废,徐君器微微弯腰行礼后,顺势坐了下来。
“也对。”宋川人点了点头,差人端上来了茶水道:“这可是我从洪家家主那里讨来的好茶叶,快试试。”
徐君器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其实今日是有事来求大人的。”
宋川人呵呵一笑道:“哦?说来听听,难得你有事求我。”
“明日是草民大婚之日,还想请大人来为我主婚。”
宋川人顿时一喜道:“好好好,这种好事我接了。”
“那就多谢大人了。”徐君器弯了弯腰。
宋川人摆摆手道:“不必谢我,于情于理本官也应该如此。对了,上次你托我查的事情,似乎有些眉目了。”
徐君器一愣,忙追问:“大人请说。”
徐君器让宋川人帮忙查的无非是徐自兰和庄帅的去向,这是徐家的心头病,也是徐君器的心头病,所以他把希望寄在宋川人的身上,毕竟是命官,查找起来也方便的多。
“有人在庐州府附近看到过这两人的行踪,后来就再没有消息了,我已经加派了人手,相信不久就可以有更多的信息。”宋川人如实说来,对于徐君器委托的事他是尽心帮忙的,便当是还了他救命的恩情。
“多谢大人。”听到这个消息,徐君器脸色一喜,忙起身压低了身子。
“你我之间,不必这般。”宋川人忙一把拉住徐君器道:“若不是你当日的救命之恩,也不会有我的苟延残喘,能帮到你的忙,本官也是很高兴的。”
寒暄了几句,终是抵不过宋川人的好客,在这里简单吃了个便饭,徐君器便打包了些饭菜离了宋宅,之所以打包饭菜,自然是为庆儿准备的,自从徐庆跟自己过,他小小的年纪就愈发的成熟起来,徐庆的母亲由徐仲平单独照料,几乎是靠着药材吊着一条命的。
虽然徐庆跟着徐君器住,但是平日里还是天天陪在自己母亲的床边,只因为家里没有劳力,所以房子也还没有砌,不过现在建好的房子不多,多是挤挤先住着,徐君器不放心徐庆,毕竟是个孩子,便接来和自己同住了。
隐隐看到自己屋子的烛火,徐君器加快了步伐,毕竟天色晚了,若是饿着孩子就不好了,只是等他走到屋檐下,一阵细微的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只是微微顿了顿脚步,徐君器恍若未闻继而进了屋子喊道:“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