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吧，我吃过早餐了，现在时间还早。”还不到十一点呢，西餐厅里没到营业高峰，周围没几个人。

“你这个人还不错，我跟你吐露个小秘密吧。”托马斯吃了大半份牛扒，速度慢了下来。

“洗耳恭听。”章琰无所谓的看着托马斯。

“你们梁所，要成三亚天华的合伙人了。这个消息连北京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我说给你听听。”托马斯咂着牙花子说。

在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如果能成为合伙人，那当然是好事。托马斯怎么会知道呢？

“我有我的消息来源，你不用感到奇怪，我跟你说这个秘密，其实也不酸秘密啦，迟早你都会知道。梁所对你不错，我挺羡慕的，在北京虽然有人罩着我，但象他这样真心诚意对下属的，暂时还没有。他们无非是看上了我的家庭背景，想利用我的关系罢了。”托马斯神情有些感慨，把手里的刀叉放下，用餐巾抹着嘴。

托马斯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章琰听了只是笑了笑，梁副总人不错，真的能成合伙人，对章琰对他自己，都是好事。他担心的是，托马斯会不会考虑真的到三亚来。

“今天牛大姐和梁副总私下聚会，应该就是在谈这个事情，他们不带着我，我都能理解的，只是辛苦你了，昨晚你最早趴下，实力不太行哦。”托马斯吃完了牛扒，见章琰根本没有跟他套近乎的表现，惯用的拉拢手段不成功，不免心里有些丧气，脸上一点儿都没露出来。

靠着虚虚实实这一手，偶尔吐露个小道儿消息，证实自己的背景，托马斯很是给自己拉到不少关系。三亚虽然远，发掘下人脉没有坏处。梁副总他暂时搭不上，眼前这个章琰跟梁副总关系好，正是适合他拉拢的对象。

“咱们去哪儿？三亚的市区没什么好看的，档次太低，你知道什么没人的地方吗？”章琰开着车，托马斯坐在后座的位置跟他说话。还好托马斯没坐副驾驶，他觉得不安全。

副驾驶是晓燕的专座，现在多了个吉萍，托马斯坐，章琰会觉得膈应。

“去海边吧。”想来想去，章琰都没想到符合托马斯要求的地方，只好驱车去昨天早上看日出的地方，那里应该没什么人。

在三亚市区一个门面不太显眼的咖啡厅，梁副总和牛大姐相对而坐，畅谈着属于他们的往事。

“当年要不是你得罪了股东，也不会来到三亚，现在你的发展挺好的，老总都会跟我提起你。”牛大姐搅着咖啡，慢悠悠的说着。

今天的私人谈话，不涉及太多的现状，他们谈的最多的是过去，缅怀以往的事情，气氛很融洽，更象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在倾诉。

“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也别无所求，按时退休，回到北京和家人团聚，安安稳稳的享受下老年生活。”梁副总心态放得很平和。

五年前，有一个新的股东加入天华，股东的公司财务报告，自然放到天华内部来做，就交到了时任项目经理的梁副总手上。股东的公司帐目比较混乱，很多违反原则的数据，他就不肯按照股东的意愿去处理。

因为梁副总坚持原则，被股东怀恨在心，虽然别的项目经理完成了财务报告，也没出什么纰漏，但梁副总从此上了股东的黑名单，处处刁难他，甚至要开除他。最终还是老总念在他在天华工作多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才把他发配到三亚组建新分部，远离了北京的是是非非。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老梁现在也不错，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反倒是我，一直没什么起色。看着章琰，还有托马斯这些年轻人，我都觉得害怕了，被社会淘汰的感觉，不好受。”牛大姐联想到自身，情绪有些低落。

“不怕，要不你来三亚？咱们是老搭档了。”梁副总有些言不由衷的说着。成为合伙人之后，老总应该就会不再兼任三亚所长了，过上几年，他想把章琰提拔成副所，就是他自己现在这个位置。

“得了，你也就是说说，何况我在北京习惯了，一家子老小都在那边，我一个人跑这里干什么？再干几年我也就退休了，不瞎折腾。对了，你真喜欢托马斯那小子？据说他家里背景挺深，也不知道真假。”牛大姐调整着情绪。老是说自己的不如意，就会陷入自怨自艾的怪圈。

“你觉得呢？我的风格你还不了解嘛。”梁副总哈哈一笑。

“你也就是说说。过去的你，是喜欢章琰这样成熟稳重的，不过分开久了，我也拿不准你的风格，人都是会变的。”牛大姐见梁副总不肯说确定的话，知道他是不想给自己留下话把儿。

梁副总哈哈一笑，端起咖啡来跟牛大姐碰了一下。

他的风格没变，是这个社会变了，他不得不尽量适应社会。管他托马斯有什么背景，那是老总们该操心的事儿，他只要经营好三亚的一亩三分地就好。

章琰带着托马斯来到那片野沙滩，空旷的沙滩上没有人的踪迹，只有身后公路上不时传来汽车经过的轰鸣声。

把车停在了跟昨天差不多的位置，他和托马斯站在车前看海洋的风景，远处传来隐隐的海浪声。

“这里还不错，我喜欢这种自然风光，比钢铁大厦、水泥盒子好看多了。”托马斯拔脚就往前走。

“我们走那边吧。”章琰拉了他一下。在托马斯前面侧面，有两个浅浅的沙坑，清晰可见两对儿并排的脚印。那是他昨天和吉萍看日出留下的痕迹，他不想托马斯给破坏掉。托马斯凑巧要往那个方向去。

“咦，难不成这是你跟吉萍留下的？昨天接机前你俩在这里？”托马斯说话虽然罗嗦，人却是很聪明的，章琰的动作反而让他仔细上前看了看，稍微想想就猜出了事情的大概真相。

章琰没否认，眯着眼看远处，他有些后悔带托马斯来这里了，可他不知道别的有什么合适的地方，他内心也是想过来看看。

拍个照，找机会让吉萍看看，她在他心里的份量前所未有的重要起来。

“看这痕迹，你俩在这里做爱了吧？爽不爽？她的身材样貌没得说，不知道功夫咋样。。。。。。”托马斯话还没说完，就被章琰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托马斯老是拿吉萍来说，章琰已经忍不下去了。

“你他么的敢打我。”托马斯张牙舞爪的从地上爬起来，两个大男人在沙滩上扭打起来，章琰刻意保护的痕迹，被踩得凌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