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瞳吞噬过无数灵魂，只有毛七七的魂魄，带来这么一种濒临死亡的体验。他似乎并没有将毛七七的魂魄进行消化，进而转化成为自己的修为。

“玉藻前大人，请允许我再坚持一下，她的魂魄，我就快带回去了。”黑瞳嘴里自言自语着，但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艰难起来。他站起身，想要继续前行，但步履十分缓慢，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层黑色的液体印记，散发着腐烂的沼泽的气味。

黑瞳感觉到自己的力气一点一点被抽离出去，他不明白为什么吞噬的不过是个毛七七的魂魄，竟然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这么的伤害和威胁。但他又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在他看来，这是玉藻前的命令。

他突然想起，起第一次遇见玉藻前的时候，他因为与凌若宁交手受了重伤，在路上接连呕吐了无数个本已经吞噬下去的灵魂，更是差一点魂飞魄散。

“汝愿意成为吾等式神么？”那是玉藻前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黑瞳并没有看见玉藻前的真身。只是周围的云彩都暗了下去，天空一时之间变得有些阴沉。在他的周围，突然响起了一段哼唱的曲调，虽然黑瞳不知道唱的是什么，但是仔细地听上去像是日本民间小调，悠长、婉转。

当曲调哼唱结束的时候，才看见有着一群小妖从天空云朵里，缓缓出现，它们踏着云彩而来。那时候的黑瞳差点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天上的神明。小妖们驮着一把很大的藤椅，藤椅是用纯金打造的，上面雕刻着一朵朵的海浪图腾，在藤椅背后的正中央，写着一个大大的“玉”字。

“是玉藻前！”黑瞳认得那个字，是从历史上，很有名的大妖——九尾妖狐，玉藻前。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似乎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记录在了千古的妖史之中。这时候的玉藻前幻化成了人类的模样，但仍旧拖着长长的九尾。他将身体很舒服的融进长尾当中，看上去有些慵懒。

黑瞳回想起那时候自己的模样，应该是一脸的惊艳。因为他从未见过像玉藻前那样妖娆的男人。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散下来，脑后像是带着一副面具，上面依旧是一张很美的女子画皮。玉藻前的皮肤白到几乎透明，眉心用朱砂绘了一朵樱花，仿佛那是原本就盛开在了他的面容之上。

他穿着一件桃色的长袍，半披着。裸露着双肩、前胸，它们在乌黑的长发下若隐若现着，仿佛是一种对所有生命的引诱。他的朱唇微张，叹息着，“悄悄自己吧，明明好好一副身子骨，怎么就叫那凌若宁糟蹋成了这样？”虽是男人的嗓音，但却带着数不尽的妖魅与风情，撩拨着天与地，世间与万物。

“见到玉藻前大人，还不跪下参拜？”旁边有着一只小妖，她站在玉藻前的身边，居高临下地对黑瞳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