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御湖走来。
御湖上九曲长廊,萧睦儿信步往前走,直走到湖心亭。
宫人忙上前铺了锦垫,往桌上布零心和茶水,便俱都退出亭子数米之外候着。
萧睦儿轻叹一声,幽幽道,“这里是我最常来的地方。宫里无趣,又出不得皇城,宫里的景色年年如此,看的都腻歪了。”
帝女有帝女的烦恼。齐瑶早就知道。
不过,萧睦儿剖开心扉,并不做假,显见的是将她当自己人了。
不过,连着上一世,她跟这个二公主也没有交集啊!
“公主是明白人,自然知道,下人各有各的烦恼。想明白了,谁又不是烦恼着过日子的呢?”
齐瑶开口道。
半日接触下来,她心里明白,比起骄纵的大公主来,二公主是个玻璃人儿。如此冰雪聪明的人,并不需要旁饶劝解。
所以,这话时,倒更像齐瑶自己在叹息。
“年前,大公主从南诏传信来,要回京请安,为皇贵妃祝寿。父皇没许她。”萧睦儿并不等齐瑶反应,自顾自接着道:“连大公主都如此,当年若是我嫁去,更不知是什么光景。”
齐瑶:“。。。。。。”
“贵妃于我有养育之恩。所以当时拿我去换父皇的信任,我也无话。宫里呆久了,都生出算计之心。”萧睦儿看向水面刚生出的荷幼芽,“外面以为我因此恨她,其实都错了。我们都是父皇的棋子,不过是形势迫人,恨来恨去,又有什么趣儿?”
齐瑶心里暗生戒心,交浅言深,不是好事。更可况,对面是公主。
似乎知道齐瑶的心思,二公主萧睦儿侧头一笑,“你救了九弟,所以我便拿你当了自己人。
不过,我也实在好奇,都太子有意于你,你又为皇贵妃尽心治病,眼见的富贵你却都舍了,难道太子妃的位置,你一点都不稀罕?”
这是疑她首鼠两端了。一面投靠沈妃,一面又向何妃邀好。
可不是,谁能看清她?要替皇贵妃治病,不过是医者仁心,没人会信。
齐瑶默然。这话,她不知如何作答。
前世,她便是贪恋这权势,又痴迷宁王萧桢,以为自己称心如意嫁给良人,一番辛苦之后,却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都怪自己识人不明。那一世的糊涂,才换来此生的明白。
“富贵再好,也得有福之人取之。若福德不配位,只能给自己带来灾殃。瑶儿知道自己不是,不敢妄想。”想了想,也只好如此打个禅机。
萧睦儿等来的却是这样的回答,也是一愣。
“你人儿,倒看得世事老到如此。”萧睦儿审视的看着她,似乎要看透她的心。
齐瑶迎着萧睦儿的目光,毫不退缩。
“二公主也不用试探瑶儿。替皇贵妃治病,也是情非得已。但唯独没有邀宠之心。”就是路人躺在她面前,她也会施救,更何况,皇贵妃是在姐姐大婚时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