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夜雨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被他漆黑的眸子盯住，宫小柔面色一白，只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冰窖中，浑身发寒。

宫小柔死死咬着下唇，很快就咬破了一道口子，苦涩的血腥味传入口腔，把她从冰窖中拉了出来。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宫小柔的声音不像从前那般恬静温柔，而是带着低沉的冷静。她的目光直直落在夜雨黑色的身影上，眼睛未曾眨动一下，想要通过夜雨脸上神态的变化，印证自己的猜想。

夜雨默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早在安山下的篱笆小院中，知道了石天齐手中的剑乃是轩辕剑后，他便对老大的身份有了几丝明悟。

唯有拥有女娲之血之人，才能成为轩辕剑的主人！

这是当时师尊亲口告诉过自己的，原因无它，轩辕剑乃是帝王之剑，古往今来，唯有女娲拥有帝王之血，所以只有跟她流着同样血脉的石天齐，才能掌控轩辕剑。

也是因为夜雨喜默不爱言语，在后来不小心误入宫小柔的心魔中时，才发现了她真正的身份，也知道了水神一族和女娲后人之间的恩怨。

一边是赐给了他第二条生命，被他视作最后亲人的石天齐另一边又是给予他冰冷之心，一丝柔情的绕指缠。

痛苦的纠结之后，夜雨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也是在沉默中做出了选择。

夜雨的沉默无疑给了宫小柔重重一击，虽然早有预料，但当真正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她还是心痛的无法呼吸。

从第一次见面被夜雨救下后，她对夜雨就一直怀着一种朦胧的情愫。她从小就跟在医仙的后面，在忘忧谷长大，很少接触外面的人与事。

但她又不想医仙那样，早已视万物于浮云，越是压制，反而越对外面充满了向往。

每次忘忧谷开谷之日，她都会从求治的病患或者他们的家人口中，听他们讲述外面各种各样好玩的事情。

其中，最能吸引她的，便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尤其是看到结伴走来的夫妻，目睹他们之间深厚的情意，让年少的自己总不由浮起一抹连她也说不出来的莫名意味，总感觉胸膛下面，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像是在告诉自己，现在正是它最美丽的时候。

少女怀情总是春，当夜雨不小心闯进她的心扉后，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自己的注意。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下意识的关注，那么在红线情枝将他们相连后，夜雨的身影便再也无法从心中出来。

不仅仅只是夜雨，宫小柔还想到一个人也一直在欺骗着自己，那就是她的师父，绾烟寒！

师父明明知道她是水神的传人，也明明知道石天齐的真正来历，却故意隐瞒，不肯透露半点消息给她。

如今，在知道石天齐就是女娲后人后，所有的一切就都能解释通顺了，比如说师父为何会对远在天风皇城的石天齐如此在意，明明是两个看上去永远无法有交集的人，却偏偏联系在了一起。

她不恨师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将真相告诉自己，却只怨师父那么狠心，让她一直保护着自己的仇人。

难道她心中在意的人，都把自己当傻子看待，欺瞒自己。

宫小柔回想这一路走来，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在他们眼中是那么的可笑。

“你明明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宫小柔突然声音尖锐地喊道，打破了她素日里来的温柔恬静的形象，现在的她，更像一个即将陷入癫狂中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