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不然的话，这么多年，方沐霖和他的母亲，不可能一直都安然无恙。

许玉莹居住在尼姑庵后面的事情，方珹比方沐霖还要清楚。

这么多年，她能够安然无恙，离不开他在背后的庇护。

方沐霖能够成为云城县主衙门里的主簿大人，也是因为方珹的缘故。

县主梁大人其实是方珹的门生，这么多年，他一直照顾方沐霖，也是因为方珹的嘱咐。

顾麟夫妇这么多年照顾方沐霖，将他当成亲生孩子般教导，也是因为方珹的托付。

很多很多，可以说，方沐霖能够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若非是背后有他的亲生父亲，一直在默默守护的缘故，估计早就被柳氏所戕害了。

而这些，方沐霖并不是没有联想过，他只是一直放不下都方珹的恨意罢了。

“你父亲同朕说过，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天子看向方沐霖的眼神中，尽是赞赏之意。

“你在大考之中所写的文章，朕已经亲自看过，写的很不错，有状元之才，你若是愿意的话，朕可以为你在朝廷安排一个合适的官职，你就留在京都，同你父亲一起，为朕效力如何？”

天子是真的欣赏方沐霖，总觉得他和当年的方珹很像，是能够为朝廷效力的人才。

只是

方沐霖却谦逊的低下了头，道：“承蒙陛下错爱，沐霖不胜感激，只是沐霖乃是大考中落榜之人，本没有资格在朝廷中为官，沐霖不想特殊化，希望陛下能够理解。”

方沐霖的意思很显然，他并不想留在京都为官，不仅仅是因为朝堂中的尔虞我诈，他不喜欢。

更重要的是，他在乎的那些人现在都在云城家乡，等待着他回去。

他也答应过他们，自己一定会回去。

而且，他不希望自己变成和方珹一样的人，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方珹就可以了。

他是方沐霖，独一无二的方沐霖。

天子明白他的意思，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是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

不过，天子的一番话，倒是令方沐霖变得好像没有那么痛恨方珹了。

尤其是，在他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直等在那里的方珹。

方沐霖明显的怔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一直等在这里。

见他安然无恙的从皇宫里出来，方珹轻舒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朝他招了招手，道：“走吧，回家吧！”

一句回家吧，令方沐霖的内心彻底震动。

这么多年了，终于听到他对自己说出了这句话。

那一刻，他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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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决定回云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