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心想,年纪比自己小了整整10岁的李世民,已经有了如此成熟的政治智慧和远见卓识,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梦魇。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最可怕的一点,或者说是令李建成最为担心的一点,那就是前朝之悲剧会不会在自己身上重演,二弟会不会像隋炀帝一样逼死自己的兄长杨勇,巧取豪夺争得储君之位,然后再暗害自己的父皇,从而夺取皇位?
李建成害怕重蹈杨勇之覆辙。
就这样,李建成患了严重的心理恐惧症,惶惶不可终日。
怎么办呢?所谓“药不医假病,酒不解真愁。”他唯有选择打压二弟,以求自保。
可以说,直到目前为止,李建成的压力完全是源自于他自身对李世民的猜疑、嫉妒、恐惧,以及对自己自信心的怀疑和消蚀,因为此时的李世民根本还没有夺嫡的非分之想!
正如平阳所猜想的那样,李世民在行为上的诸般改变仅仅是出于自保而已,因为他是一个熟读历史,且又尊崇古训的人,对于“立长不立幼”的传统的皇位继承原则和规矩以及其中的道理,他不仅明白,也是接受的。
而且,李世民心里明白,父皇封他一个举世无双的“天策上将”表面上是对他的最高赞誉和褒奖,但实际上却是相反,父皇在用这个称号告诉他:我可以给你任何创造性的封赏,但你的地位只能够无限接近太子之储君地位,却永远不能与之平等甚至超越,朕的底线就是你的上限,那是一块厚铁板铸成的天花板!休想突破它!否则只会头破血流!
既然已经被定位,李世民也就只能认命了。然而,刘文静事件给李世民带来了心灵创伤,他意识到了自己功高盖主绝非好事,历史上臣子由于功高盖主而被诛杀的不再少数,甚至已经成为开国皇帝的一种惯例或常态。
李世民开始担忧起自己的性命来,而且开始酝酿着如何自保。首先,为了让阿兄放心,他开始收敛自己、拒绝张扬。他所表现出来的变化就是沉默和低调,因为他明白言频错多、语寡误少这个道理。此时,他只能够在暗中做深呼吸运动,吸是为了争口气,呼是为了出口气。
尽管李世民此时尚未有夺嫡之心,但李建成与李世民之间的兄弟情谊已经在慢慢地、悄悄地消退、销蚀、蜕变,甚至已经在暗中较劲、角力,只是目的不同罢了。应该说,此时的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的力量对比是势均力敌的。
正如法国家拉伯雷在巨人传中所言:“人与人之间,最可痛心的事莫过于在你认为理应获得善意和友谊的地方,却遭受了烦扰和损害。”此时李世民的心境大抵如此。
李建成的优势既有先天的条件也有他本人后天的努力,他最大的天生优势就是身为嫡长子,他得到了父皇的加持,朝臣的支持,和后宫的援持,虽然朝臣和后宫站在他这一边的缘故,大多与他们各自的现实利益和未来的升迁前途相关。笔趣阁中国jy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