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太子,李建成当然明白,如果当面向父皇禀明此事,毫无疑问会遭到父皇的拒绝,加上一顿斥责,而私自豢养死士和私自向京城外提供武器铠甲又是违反朝廷法度的,唯一的办法是瞒着父皇,偷偷地干,所以他必须耐心等待机会。
憋了好长时间,机会终于来了。
武德七年624年六月,暑热难耐,长安城人口密集,人们呼出的二氧化碳量遽然飙升。这排碳量的骤升,加上无风少雨,让本来就湿热的空气,平添了一股让人感觉缺氧而憋得慌的气息,老李实在受不了了,便决定前往长安以北的宜君县仁智宫避暑。
他令李世民、李元吉随从左右,而李建成则以太子身份留守京师行使监国之职。这对于太子来说,不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
这一晚,老李正左拥尹德妃、右抱张婕妤,轻乐淡酒,浓情盛意,妳亲我亲地悠然自得,突然,手下急急来报,说是太子李建成的手下郎将尔朱焕和校尉桥公山亲自来投案,状告太子暗通庆州都督杨文干,正筹集军械,暗运铠甲,意欲谋反!
老李吓得“嚯”的一声站立起来,全身发抖,两腿发软,好不容易平衡好身子,扎稳了马步,才没有让自己摔倒,而他的怀中之物尹德妃和张婕妤,连同他的杯中之物一块左倾右倒,洒满一地……
李渊方才的惬意登时化为一缕恐慌,再变成一股怒气。这还了得!胆敢谋反!他立即传令召李建成往仁智宫见驾。
李建成听闻天子震怒,预感大事不妙,父皇急急诏见,必有大事!他第一个疑问就是可能自己暗运铠甲的事情败露了。如果仅此而已,倒还可以应付,事情虽大,但只是违制犯规而已,并非死罪。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即应诏前去面见父皇,而且务必尽快,否则一旦父皇误以为他要抢班夺权而派军队包围京城,那自己就什么也说不清楚了,于是他决定即刻动身前往仁智宫孤身向父皇请罪。
见到父皇后,太子倒地便拜,死劲磕头,磕到脑门破皮出血,将老李脚下的地板都染得红了,几乎因虚脱而昏厥过去。
李渊仍然盛怒难平,将太子关押,并令陪伴左右的司农卿宇文颖速去传召杨文干觐见。
出乎意料的是,宇文颖到了庆州后,却反将杨文干逼得真的起兵造反了,还一度攻陷了宁州今甘肃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