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瑜仿佛听不出他语气里的疏离,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后来我们还玩捉球,哎呀妈,你怎么想的躲那么高的地方,那天我找你找到天黑,我是脑子好,才发现的你,要是我没找到你,会发生什么事?”
顾无瑕:“会死吧。”
或许死了会更好。
余有瑜:“说什么呢?当时有我在你肯定不会有事的,你那时候伤了腿,我手上也划了一道,我现在都记得那个暑假我不光打了破伤风,还被送到我爸老家接受劳改,靠。”
“对了,你后来腿上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顾无瑕:“早就好了。”
余有瑜将右手外侧翻过来,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他靠近窗前的书桌将哪个有些变浅的伤疤露出来给他看:“你看,这儿还有个疤痕,你呢?你脚上留了疤吗?”
余有瑜白花花的手臂有些晃眼,顾无瑕挪开视线,也将裤子卷起来指着右腿上和他相似的疤:“有。”
余有瑜将炮灰装进书包袋留了一条缝,然后一只脚跨出窗外,坐在窗台上,边笑边说:“顾无瑕,不……小老弟。”
顾无瑕将裤子弄好:“嗯?”然后抓起一支笔,将刚刚被余有瑜弄乱的书页给翻回去。
“你钢琴谈的真不错。”
顾无瑕有些诧异:“你听到了?”
余有瑜:“偶尔,其实小时候我经常想来找你玩来着,然后我妈就拦着我,她说我这么不务正业,别来打扰你练习,把你带坏了。”
他眼睛笑成了一道弯:“只要我在家,你弹钢琴的时候,我都有听的。”
顾无瑕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只是轻声说:“是吗?”
余有瑜:“很好听,真的,你吹口风琴也很好听,你是音乐天才。”
顾无瑕:“没,就随便吹吹。”
余有瑜坐在窗台上,伸出去的那个腿不安分的在晃悠着。
夏天的夜晚并不是完全的寂静,这个点,人们都安睡了,但底下有蚊虫的嗡嗡响,像是在进行交响乐一般热闹非凡,小吃摊已经接近收摊,人声逐渐散去,只要顾无瑕关上这扇窗户,他便能得到一个安静的环境,可以独自舔伤口的一隅。
但是他正坐在窗前,不让他关上窗户,强行挤进他的空间,而且话越说越多。
少年的鲜活气,扑面而来。
他听到,少年说:“呐,王玉琳女士刚刚和我说了一件事,顾奶奶有心让你转学,说你钢琴的专业性已经足够了,想让你加强文化课的学习,顾奶奶问了我妈很多关于一中的事。
他顿了顿,伸出窗外的那个不安分的脚,停止了动作,窗外的音乐家们仿佛也按下停止键,奏乐也安静了下来。
余有瑜停顿了一会,他说:“要是你也去一中就好了。”
“这样,顾无瑕就又是我的小老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