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笑这一局被铁哥们往死里怼,几度跟闻曜风使眼色都得不到支援,这会儿真是急了。
“太子,你才是陛下最为器重青睐的储君,这件事理应由你定夺才是!”
他在说到储君两字时重重咬字,提醒闻曜风看清楚谁才是能扶他上位的重臣。
白淳垂眸一笑,俯身轻嗅身侧水仙。
闻曜风回过神来,在一众注视下缓缓起身。
“可惜了,”他掏了掏耳朵:“我一下午都在听陈瞎子拉二胡,不知道你们在聊什么。”
可贵妃脸色一变,满脸写着‘闻曜风你是猪吗你队友都快死了倒是救一句啊’。
潘笑也快疯了,是真没想到对面王爷简直像国家辩论队出来的,自己这边一个太子占着好身份尽说屁话。
“保皇为上,当正宫闱,”姜且眼底笑意更盛,起身对众臣拱手,当真威严似一朝名臣:“杀奸妃,救真龙,望各位听我一言!”
“姜且当斩!”潘笑怒骂道:“信了他的鬼话,将来必然江山倾塌民不聊生!”
十二钟又是轮流敲响,四十位臣子背对着他们六人依次投票。
可贵妃得票二十五,高居榜首。
大太监尖声道:“可贵妃恃宠放旷,结党营私,弄权后宫,当——斩!”
数个身强力壮的侍卫登即走上前来,架住可贵妃就往外拖去。
柯可从小到大没被这样拖过,吓到出了哭音:“救命——救命!!太子!!救我!!!”
闻曜风心里又是一跳。
等等,那个金鸩羽,我得先借来用用。
可贵妃死了,再把两个大臣干掉,这游戏不要太简单。
他有意跟白淳说这件事,又意识到其他几个人全在这里。
而且在场的人,知道金鸩羽实际下落的……现在就只有白淳一个。
其他人要么忙于上林苑那边的剧情,要么没有完成指定任务,潦草结束寻找。
他下午虽然和白淳当街跳舞,但两个人到底是老队友,唱的还是准备宣传的新歌,刚好能躲过那两个老狐狸的怀疑。
可再往后——
“淳王爷可真是帮了我大忙。”姜且轻笑一声,把锋芒又一瞬收了回去,轻声细语道:“待内侍擦干血迹之后,容老臣随殿下再去探望一次陛下。”
白淳凝神听着叮嘱,不时点头。
潘笑长叹一声,揉揉额头看向闻曜风,语气复杂。
“太子顽劣,可也要注意正事。”
“可贵妃去上林苑是奉了陛下口谕,你怎么不听她辩解?”
他略一摇头,又叹一声。
“罢了,她先前早已预料到这一步,还托我转交一样东西。”
闻曜风意识到他要被潘丞相带去其他地方过剧情了,心里暗急。
等会两人单独相处,队友已经挂掉一个,再悄无声息干掉一个不要更方便。
白淳,你给个线索暗示,我等会得——
等会两人一分开,私下再见只会更难。
不行,现在就要问个清楚。
“王爷,走吧。”姜且起身笑道:“今晚花如仙月似钩,当是人间好时节。”
白淳扬眸微笑,随手折了水仙,簪在鬓角。
“如何?”
任谁做出这种举动,都会显得矫情做作。
可唯独淳王爷一身竹青墨袍,温雅如玉。
再一簪花,气骨高华好似谪仙。
“濯濯如春月柳。”姜且大笑道:“配,配极了!”
闻曜风意念一动,冥冥间似有感应。
“说来,淳王爷今天坐在对面,一直扰得我心神不宁。”
他起身走向白淳,展扇轻笑。
“莫非……你是故意戴给我看的?”
潘笑变了脸色,已瞧见败势更重。
姜且也没想到闻曜风敢当众调戏对手。
“太子,你不要入戏太深!”他喝道:“再怎么惯于寻花问柳,他也是你亲弟弟,轻薄不得!”
满朝文武此刻还未退下,无一不是惊惧骇然。
几十双眼睛注视着他一步一步走近他,危险气氛如同太子走的是峡间钢索。
闻曜风站定在白淳面前,笑意更深。
白淳微退半步,目光在惶恐闪躲,同时却如引诱般扬起下巴。
时间绷在这一瞬。
男人略一俯首,径自衔走他鬓侧的那枝水仙,在耳垂旁呵气如兰。
“可我偏要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