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佟文月收回目光,安慰似的拍了拍两个小孩的肩膀。
“二姐,妈妈他们什么回来啊?”
“他们最多两个月就回来了!”
两个月,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七八年的春节就这么来了。
今年没有除夕(农历正常现象),春节也没有家人的团聚,佟家只有三个留守的孩子。除了大年初二,二姐带着他们去爷爷家走了一趟外,三个人一直腻在家里不愿意出门。
这是个无聊的春节,这是一个在忐忑中过去的春节,他们怀着畏惧的心里过着,为素未谋面的外婆祈福,牵挂着远方的亲人,生怕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传来的消息是好的——外婆在母亲回去后的第三天又醒了,这次她的精神非常不错,他们在病房中度过了分别后的第一个春节。
“外婆可以下床了。”
“外婆可以主动进食了。”
“外婆今天出院了。”
从四川那头传来一个个好消息,让他们的松了一口气。
但生活往往是这样,它很少给你惊喜,不幸却从来都不会少。
正月初八,在舅舅家,外婆了无牵挂地走了。
她没能等到“二月二”,没能等到佟妈亲手给她剪头发的那天,也没能与女儿再多相处一些时日。
她就那样走了。
她活着的时候从来不让子女为难,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她是在夜里走的,在睡梦中走的;她走的平平静静,没有痛苦,没有抱怨,也没有遗憾。
她的去世,就像佟爸去世一样,有影响,又好像没有任何影响。
外公、舅舅、佟妈他们怀着沉痛的心情举办了葬礼。扶棺下葬的那天,不管她生前有什么成就,都化为灰烬了。
二姐带着佟文静他们,朝着西南方向磕了头,他们这一世的缘分就这么断了。
外婆下葬后的几天,佟妈就踏上回新疆的火车。
他们盼了差不多一周,佟妈的火车终于到乌鲁木齐了。
佟妈的客车从乌市回来的前一天,佟文静躁动不安的内心难得安稳下来了。
客车晚上六点到,二姐吃完早饭就带着他们出门了。
料峭的春风吹着,他们三个定定地站在那里,从白天到黑夜,也没等到佟妈他们的客车。
客车晚点了,归期未定。
佟文静不知放弃地望着车站,希望下一刻,佟妈的客车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你们三个怎么还站在这里啊,这么晚了,不会有车了,快点回家去吧!”车站的保安都出来赶人了,他们依然没等到。
这是师部的车站,又不是农场的车站,晚上又没回家的车,哪里回得去哦!
佟文月也不过十七岁,一左一右带着两个孩子,就那么执着站着。
最后还是一个阿姨看不过眼,让他们去旁边的公安局呆一晚上。公安局晚上也有人值夜班,几个孩子呆那里最安全不过了,总好过在这里吹冷风吧。
佟文月推开大门时,房间里正坐着两个警察,穿着七二式警服。他们听到声音,警觉地抬头忘了过来,看到三个孩子,也没有放松警惕。
“你们有什么事吗?”
佟文月跟他们说清楚了情况,总算有一个可以收留他们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