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曼脸上的血色慢慢消失。

“……您听谁说……”

“学校里要培养品学兼优的学生，你这样乱搞会被开除。”他把下巴一收，装出一副严肃的老好人样子。

老师站起来，用他粗糙的手摩挲着鹿曼的肩膀，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的嘴靠近鹿曼的耳旁，里面的酸臭味让她觉得恶心。

“你在外面不是也做这样的事吗？老师有办法让你顺利毕业，再给你安排个正经工作，你看好不好啊？”

鹿曼本来想推开他，但又觉得债多了不愁，她的客人里也有一些这样恶心的老男人。

她闭上眼。

今晚鹿曼请假没去上班。只是失魂落魄的回家。

心灵谴责的力量，远比她想象的要强。她在浴室里一遍又一遍洗着身体。站在淋浴下，她止不住想起那充满褶皱皮肤耷拉的身体，还有那只大手在她背上贪婪的抚摸。

“吃饭了，小曼，还没洗好啊？”

“快了，奶奶。”

她突然间明白过来周亚夫的话。

在最失落的时候，事情就会好转。生活，往往会在下次给你一记重拳之前，让人喘息片刻。

她在包间里遇见那位男人的时候，觉得他脾气不是很好，因为他留着一把胡子，这模样其实在中国还挺少见的，而他说话时也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在里面。

然而，当他坐在鹿曼身旁时，她却有一种莫名心安。短暂的相处后，她发现这男人也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蛮横无理，恰恰相反，他相当细心而又体贴，也不把她们当成是婊子而显得轻蔑无理。

他只是花钱来买快乐，这点他相当清楚，这些姑娘们为男人提供欢愉，也仅仅是为钱。

一来二去，他们之间却不再是生意这么简单。他变了，唯独看鹿曼的眼神变得不太一样，鹿曼迎着到他看自己的目光，先是不安，又有些欣喜。

她在他身上，找到沉稳成熟的感觉，填补了她缺失父爱的空洞。而他在她身上，发现与妻子不同的柔情似水，以及渊博学识。后来，每次男人都会将她带到床上，她才发现那忐忑不安的感觉，原来是爱。

姐妹们都用羡恨的眼光看着她。

这位男人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但他感觉到无法控制自己，他正开着一辆没有刹车的机械冲向悬崖。但他骗自己，两人会找到出路。一开始，他只是打算花钱，到这些风月场所来玩些老婆不愿意弄的那些花样，却忍不住对鹿曼敞开心扉。

每次完事后，他就在那讲自己的故事。

他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鹿曼靠在他肩上，男人轻柔的摸着她的头发。听他说起自己年轻时奋斗的经历，说自己做过货车司机跑长途，去码头帮别人搬过货，炒股赚了点钱又开公司，后来当上门女婿跨进有钱人的家门，又说道他老婆并不爱他，反倒是老丈人极力撮合的二人。

他说，想跟鹿曼两人离开这个城市。

他还说了什么？

哦，对了，他说他叫朱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