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端的凌皓泽挑眉，心下了然。

申羽义这突然的骚气操作让凌皓泽脸上的笑更加放肆。听得出来申羽义心情相当不错，不然也不会和自己闲扯，换做之前，早就冰冷的发问直奔主题或者直接挂机了。

“嘿嘿，申表弟，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要熬出头，我是特意发来贺电的。”

隔着电话也能想象到凌皓泽贱兮兮的表情。

申羽义嘴角噙着笑，不急不缓的大方回道：“谢谢。”

申宅。

林月华愣愣地看着屏幕上的年轻女人。

申剑雄坐了过来，温柔地抚上林月华肩膀。

申剑雄：“小羽这几年的状态你也看到了，除了那孩子，不会再有其他人。”

林月华闭了闭眼，开口，声音有点发涩，“其实…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后悔当初对那孩子说出那些话。小羽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怨我，不然也不会搬出老宅自己生活。”

“不怪你，以我对那孩子的了解，即使你当初不说那番话，她也会离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申剑雄的话让林月华陷入沉思，思绪飘回四年前……

四年前。

申羽义经过抢救生命算是保住，但人却未曾苏醒。

具体苏醒的日期，医生也无法准确答复。

林月华亲自带领顶尖团队守在国外，即使是水平顶尖的医疗团队，面对申羽义的情况也别无他法，只能将结果交由给时间。

林月华爱子心切，将一切的罪过都归咎到兰雅萱身上，于是口不择言地对兰雅萱说，“我知道小羽对你的爱有多深，替你挡下这一枪他心甘情愿。可是雅萱，请你理解身为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只有呼吸和心跳能证明他还活着，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心情。”

“雅萱，我真的无法再面对你。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你，小羽就不会遭受这么多罪，就不会躺在病床上连是否会醒来都不确定。所以伯母恳求你，离开这里吧，和他彻底了断，如果哪天小羽醒来，我希望他不会再见到你。”

静静地听完林月华的话，林月华的痛心与孤注一掷兰雅萱明白，也理解。只是…这个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林伯母如今也……

果然，他受到了牵连，自己难辞其咎。

周遭的一切都很安静，像专注的等待一个回答。

兰雅萱垂眸，敛去深藏在眼中的痛楚与受伤。

良久，抬眸，眸光坚定，语调平缓，“我会离开。”

兰雅萱眼眸里的坚定，看的林月华微怔。

林月华很容易便相信兰雅萱离开的决心，只是很矛盾的，心里的另外一边却是希望兰雅萱不要这么快的做出决定，或是不要如此决绝。这样，是不是就能证明小羽在她的心里是怎样都无法割舍的。

可如今，这么快，这么坚决的说会离开，是不是说明……

“离开前，我要再见他一面。”

清冷的女声打断了林月华的臆想。

申羽义尚在昏迷中，林月华要赶兰雅萱走，兰雅萱依言照做。此时面对兰雅萱的小请求，除了说可以，林月华也不能再说别的。

环境清雅的别墅内，安装仪器的房间里，申羽义安静的像沉睡的王子。

兰雅萱放轻脚步，一步一步地靠近。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病床上的男人依然英俊的无可挑剔。

兰雅萱无声地看着，从眉骨到眼尾，从鼻翼到唇珠，从下巴到喉结，看得很仔细很专注，不错过任何细节，好似要将对方的模样全部刻画在心里。

相识这么多年，从未像这般直白认真的看过对方。

兰雅萱俯下身，贴近申羽义的耳边，嘴唇微动说着什么。

话很简短，说完直腰，不再多看一眼，大步离开。

林月华站在卧室窗前，看着楼下的兰雅萱不带一分眷恋地走远，没有达成目的的欣慰。

回头看向病床上安静沉睡的儿子，心中滋味比之前更加不好受。

……

林月华依偎在申剑雄怀里，脸上写满担忧。

“她当初走的那般决绝，我就怕到头来都只是小羽的一厢情愿。”

申剑雄开玩笑似的怪罪道：“怎么对我们的儿子这样没信心。”

“哎呀我不是。”林月华幽怨地捶了下申剑雄的胸膛。

申剑雄借机抓住林月华的手，展颜一笑，十指相扣。

经这一闹，林月华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申剑雄与林月华的相处模式几十年如一日的甜蜜。

因为都确定彼此是陪自己走到最后的人，所以格外珍惜在一起的短短几十年光景。

这样的感情让人羡慕。

“浮生难得是清欢。”

身为父母，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内心恬适而温暖，期望看到自己的孩子过的好，过的幸福，所以盼望着自己的孩子也能够拥有这般甜蜜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