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锦点头。

姬珩目光流转，问道：“若有来生，阿妩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江重锦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若有来生，我要做个家世普通的平民百姓。”

“对了，还得要有个小院子，三月里我在院里种花，十二月里我便在屋里看着院内慢慢堆起白雪。

我整日里弹琴看书，有时还会上街赶集。若生活拮据，我便绣些帕子拿去卖了，换点钱买茯苓糕吃。”

姬珩知道江重锦为身份所累，今日所说的怕是已经惦记了很久。

江重锦见姬珩伸过手来，抹掉了自己嘴角的豆糕，他目光温柔，眸中似漾成一滩湖水。

“那我长得便比你好看些，家世比你殷实些，这样与你才相配。

三月我陪你种下绣球，十二月我陪着你在屋里围着火炉一起听雪落。

我就当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好了，虽算不上富裕，定不叫你为了茯苓糕而发愁。”

姬珩眼中闪着光亮，听他语气认真，表情严肃，江重锦觉着有一阵清风抚过心帘，竟不敢与他对视。

江重锦想起若芸说过入宫好，入宫的日子才过得安稳，不用颠沛流离。

各人所缺，所想亦不同。

有个无论如何，都愿意陪你一起的人。

真好。

江重锦将心思放在听书上，余光却见一方绣着玉兰的帕子裹着一股清香从空中慢慢飘下来，落在桌上。

自己和姬珩同时抬头看去，酒楼二楼的围栏上倚着一位姑娘，身着撒花烟罗衫，虽看不清长相，但看姿态便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江重锦脸色一沉，女子朝心仪男子丢帕子是常有的事情。只是姬珩身边坐着自己，这女子竟还这般明目张胆丢帕子！

更气的是眼前的姬珩还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似不明白自己为何不悦。

娇羞动人的女声就从二楼传来，“小女子无意落了帕子，公子能否递给奴家？”

江重锦觉着整个人都热起来，递给你？怎么递给你，隔这么远手再长也递不了。

看着那桌上粉嫩的帕子，江重锦忽笑道，“姑娘的帕子落在瓜子壳上了，姑娘还愿意要吗？”

“你...”

“就算姑娘要，我相公也不愿意捡了。”

姬珩听着江重锦噼里啪啦一顿说，说完轻哼一声，站起来拉过自己的衣袖，靠着自己的肩头，“相公，我们去吃糖葫芦。”

这语气听起来娇滴滴的，手下的劲倒是不小，带着自己走出了酒楼。

刚出酒楼江重锦就放开了姬珩的手，快了几步走在前面。

街道两旁是小摊小贩，街道的上方悬着一连串的红灯笼，衬得昭苏的夜晚如同白昼一般。叫卖声交谈声洋溢着整个街道

“这是怎么了？”姬珩上前将她牵住。

“那女子朝你丢帕子，你都...你都...不说话！”

江重锦脸都红了，姬珩双手捧起她的脸细细瞧着，忽笑出声来，“我家娘子这般能言善辩，我还未开口便帮我解决了株桃花，下次若再遇上桃花，只要娘子开口便好了。”

自己当时张口就来，生怕那姑娘不知道自己和姬珩的关系，江重锦再想觉得自己也太小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