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
她抬起头,那人才道:“单姑姑几日不见,便是好大的官威。”
单轻容冷淡道:“是你。”
严珊便道:“这有什么可意外的?方才我见着那宫女满脸委屈地出去,是在你这里受了气吧?”
单轻容一脸冷漠:“宫女不听话,训斥了两句罢了。”
“哈哈,”严珊笑道:“您这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却和宫宴上的单女官已经大不相同了啊,不过,你读过书的吧?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
严珊看着她道:“你这样做,怕是连这两个宫女,都不会愿意受你差遣了。”
单轻容眼睛睁大了一点:“她们敢?”
不过两三句大实话罢了,她骂了她们,她们还是一言不发的样子,竟然敢转过身就不受她差遣了?
单轻容一方面觉得恼怒,另一方面内心却意识到了有这种可能,有些恐慌,如果这宫女也不帮她了,那就意味着她的事情将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到她不堪重负。
她忽然想起了朱槿。
朱槿曾在东宫门外,告诉她事情繁杂,让她保重,彼时她只以为是朱槿的阴阳怪气,却不想这事情成了真。
严珊见她回过神来,便道:“你要用人,适当地打压一下防止异心是应该的,却不该在事情尚多的时候,做得如此过火。”
说句不好听的,人要差遣千里马给自己代步,尚且要给足粮草,何况是一个人想要使唤另一个人,一边责骂,一边办事,一边还见不得什么好处,这谁能愿意。
单轻容心中知道是自己的错,嘴上却不肯承认:“我怎么管下人,轮不到你来指点。”
“错了,”严珊道:“她们不算你的下人,你们同为宫女,都是下人。”
单轻容脸色彻底冷了:“你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若是来奚落我的,也要看看自己配也不配的。”
她正要下逐客令,严珊却已经道:“我不是来奚落你的。”
严珊撩起自己脸颊一侧的头发,露出一道留有印子的略长的伤口:“我是来谋求咱们之间的互助的。”
“互助?”
“嗯,”严珊看了看她桌面堆积如山的事务,道:“你现在最棘手的事情,其实并不是这些无关痛痒的,而是太子的玉佩,我能帮你找到,也能帮你把如今的局面稍微稳定一下,但作为代价,你要帮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