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原暖的嗓子太久没有运转，像是一个生锈的报废机器。

“假如真的让你得逞，你会变强大吧，你会伤害我吧。”

他开始重复闭上眼睛睁开的动作，像是在以次获得力量。

庄浩然锁定了笠原暖，他在观察病房里有没有其他的危险。

过了五秒钟，这个病人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北冥虚，北冥天君，我的神啊。”

“名字只是代号。”庄浩然重新坐了下来，把鲜花放到一旁去。

他用非常惊讶的口吻：“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想相信老师你也是一个四体人，毕竟那一天你救了我一命呀。”

笠原暖像是自嘲：“这里你是唯一的真神，我无法救你，我根本做不到，谁有敢说能救赎神明呢？”

庄浩然很清楚，因为如果不是笠原暖，那么张山的匕首就朝他刺去，他会在血泊中倒下。从这个某种意义来说的话，笠原暖是他的恩人。

“老师，你不觉得很矛盾吗？你明明是四体人，你一直在捣鬼，在阻止我获得能力去反击你们这邪恶的文明，但你又从你的同胞手下救下了我，或者说提前阻止了那场恐怖阴谋。”

“北冥天君，我想纠正你一点，我们四体并非是什么邪恶文明！”

“可笑，我还什么都没说，你要直接开始洗地了？”

“这不是诡辩，这是宇宙的真谛，你们把先进文明对落后文明的进攻称为侵略，那是因为你没不愿意改变，宁愿固步自封，但是真相是，这是改造，一种文明的改造。我们四体将把蓝星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不管你信或不信，你们文明的归宿就是终结，而我们才是你们的唯一救世主。”

“改造？”庄浩然怒了，“你们直接毁灭了我们的星球，哪怕是在这里，也要赶尽杀绝！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每攻占一座我们人类的堡垒，我们就会有多少人被大海吞噬。你们是屠夫！”

“你觉得这个梦境世界是什么呢？”

“什么？”庄浩然突然一惊，他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那个所谓的梦境守护神系统也是四体人的刻意安排？不，绝不可能，这是宇宙法则送给蓝星的礼物。

笠原暖咳嗽了一下，他非常努力，但还是需要庄浩然的帮助才躺坐起身。

他摘下呼吸面罩，虚弱的手臂把身上的管子一根根都拔了下来。

庄浩然皱着眉问了声：“你没关系？”

笠原暖笑了一下，很温暖，用东瀛语说了一句“大丈夫”。

“一起去看看吧，这个地方很漂亮呢，我自己选的医院，也许我后半生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你。”

庄浩然犹豫片刻，还是伸出了手。

在他的的搀扶下，笠原暖从病床上站了起来，这个月的头一回，他来到了窗户旁。

笠原暖拉开了窗帘，看着外面的天空院子，医院的节奏非常快，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病人家属都在快速地走动。

笠原暖沉默地注视着，庄浩然没有打扰，他在看那个卖花的人类姑娘。

庄浩然知道他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个世界很奇妙，不是吗？如果仔细去看的话，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这个城市有很多地方都是空的，比如说这家医院吧，桃园市最大的一级甲等，但是哪怕是这里，许多科室里一个病人也没有，一个医生也没有，实际上也没有任何人会来医院，这就像是一个摆设，但是每天来来往往的人还是那么多，他们正常地打卡上班下班打卡，过着机器人一样的反复生活。”笠原暖说着，把窗帘重新拉上，他更喜欢呼吸阴暗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