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见叶繁缕没有说话,以为是叶繁缕不通文墨,才华有限,遂激到:
“方才叶大姑娘就着玉茗即兴作了一首诗,叶二姑娘怎么说都和叶大姑娘同出叶国公府,不会不行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都凝滞了,起来,看好戏的不多,叶繁缕怎么都不会吃亏,但是埋怨这女子不懂事的就不少了:
好好的赏花和和气气不好吗?
非得搞幺蛾子!
多事!
这是随随便便找事的地方吗?
叶繁缕敛眸,微微转了几下左手腕上的粉水晶珠子手链,含笑朝叶乌茜看过去:
“大姐的闺中密友真是越来越多了。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姑娘?繁缕竟是从未见过。”
叶乌茜笑得歉意又端庄大方:
“这是两广提督张大人家的嫡三姑娘,张氏雨薇,年前来的京城,二妹素来不爱出门交际,不认得也是正常。”
叶繁缕仍旧笑着看叶乌茜,顺着叶乌茜的话说下去:
“也是呢,大姐素来爱出门与人交往,不像我,寻常轻易都不出门。”
叶繁缕身边的人纷纷掩着嘴笑了起来。
闺中密友这玩意儿,越多越不值钱。
叶繁缕从未见过,官阶不够,或非京城人士。
两广提督的官阶其实不小,放在京城里也排的上号,且油水多,但是不好意思,叶繁缕和身边交好的一众小姐妹哪个出身不是个顶个的好,家里一个赛一个富裕,谁在乎一个两广提督的三女儿?要是只有一个女儿,像是叶繁缕还会重视一点。可这个两广提督比当今年轻好几岁,孩子却是当今的两倍多,光嫡出的女儿就有四个,就这个三姑娘的眼力劲儿也不可能是得宠的。
叶乌茜爱出门,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老抛头露面总是会有人说闲话的,何况叶乌茜已经确定要参加明年的选秀了。
乍一看其实叶乌茜没做什么,是叶繁缕咄咄逼人。
但是叶乌茜既没有阻止这张雨薇挑衅叶繁缕,也没事后补救,未尝不是存了踩着叶繁缕上位的心思的,何况这叶乌茜踩别人上位也不是头一回了。
叶乌茜听到叶繁缕的话露出了些微惭愧难过的表情,身边就有个小姐妹想站出来为叶乌茜说话,但是一位素白色裙裳的女子抢先一步开了口:
“嚷嚷什么呢?你们对老安定王出言不逊还不准繁缕说你们两句?你,还有你,哭什么呢?一天到晚就好像谁欺负了你一样!不知道叶大姑娘觉得旁人怎么欺负你了?是李四姑娘因为看到你给她未婚夫婿写的信不跟你来往算欺负你?还是王二姑娘为你担了和靖安侯庶长子私会的名头算欺负你?还是刘六姑娘因你送去的胭脂毁容被退婚算欺负你?还是......”
素白裙裳的女子用平静的语气语调,说着惊世骇俗的话,悠悠地把玩着自己修剪的圆润的指甲,看起来极是惬意。
可这一番话却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不仅是在赏花的各位小姐妹,还有柏玉叶和跟着柏玉叶一道前来园中的诸位公子。
叶繁缕纵然是知道叶乌茜跟外面的男子有些纠葛,可是还是惊讶到不行,谁能想到叶乌茜做的事出格到了这种地步?
除了那个李四姑娘,其他姑娘基本就是后半辈子被毁了。
怪不得李四姑娘之前要死要活的要退婚,王太傅也给退了,未婚夫那一家还上门赔礼道歉,那个未婚夫还被关了整整半年的禁闭。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