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谈话以后，徐清秋在孟慎心里的形象大打折扣，好在她确实忙碌，没空为此事悲春伤秋顾影自怜。

敬亭见她情绪不高，不忍心再打击她，于是顺从地老老实实驾车去了青楼。

孟慎目标明确，无视老/鸨倾情推荐的头牌花魁，只点了几个无人问津的姑娘。

少顷，五个姑娘娉娉婷婷地走进了孟慎所在的厢房。孟慎看她们容貌虽然不算绝美，但也各有千秋，只是其中两个走路时腰肢摆动得水蛇也似，还不时朝敬亭飞去一个媚眼。

孟慎心中不喜，皱起眉头挥手让她们出去。

那两位姑娘一愣，犹不死心地望向敬亭，其中脉脉情意不必言说。

敬亭沉着脸，不客气地将她们喝退。剩下三个姑娘被这一出震慑了，目光愈发老实，只紧盯着鞋面。

孟慎让她们自报花名，一个叫莺莺，一个叫燕燕，还有一个叫怜怜。

孟慎被扑面而来的风尘味击得头晕目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皱眉凝视她们许久，才问道：“你们可愿意从良么？”

三个姑娘闻言，神色各异。有的喜形于色，有的面露茫然，还有一个蹙眉沉思。

孟慎不免多看了那个叫作怜怜的一眼，直白问道：“怜怜姑娘难道是不愿意？”

莺莺和燕燕立刻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焦灼，显然是想劝她不要犯傻。

怜怜亦吃惊眼前的娘子竟然会单独点名她，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怜怜并非不愿意，只是不知道从良以后去往何处？听闻有些达官贵人爱好特殊，或是鞭打，或是滴蜡，尤其糟践女人，若是如此，怜怜命贱之人，怕是无福消受。”

孟慎哑然，她被好好地养在深闺里，哪里知道权贵之间的这些龌龊事？

敬亭在她身后并不能看到她的脸色，却深深自责不该让孟慎听到这些污糟事，因此厉声呵斥道：“仔细说话，当着娘子的面胡说什么？”

怜怜比起座上的小娘子更加畏惧这冷面的小哥，立刻抿紧嘴唇，不敢再说话。

孟慎两相安抚，“无事，她会这样问，可见还是个聪明的。”又转向怜怜道：“你们放心，若是你们愿意从良，我便将你们留在铺子里做事。”

莺莺惶惑道：“铺子？”

孟慎和颜悦色道：“我有一间首饰铺子，正想请几个娘子来帮工。”

莺莺燕燕闻言，面上露出喜色，只是还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会落在自己身上，一时有些犹豫。

怜怜抿了抿唇，问道：“我们这些青楼女子，声名狼藉，娘子何故要请我们？”

孟慎皱眉道：“只怪境地不由人，你们沦落风尘难道是你们甘心情愿的？你们容貌姣好，风仪尚佳，举止间看不出风尘味，日后洗尽铅华，谁能认出你们原来出身青楼？便就是认出来了也没有什么，以后你凭借自己的双手和口才挣钱，谁人看轻你？各人家里尽是些鸡毛蒜皮，哪个又巴巴地一直念叨你？你自己也莫要太自轻自贱。”

怜怜怔住了，显然从没有谁同她说过这一番话。

三位姑娘对视一眼，都朝孟慎跪下了。361读书361s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