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诶呦,小姑娘你不会是上错船了吧?这是去天水的船啊。”
“可…我在码头找了许久也没看标有北城标识的船只,这艘船没有标识我便上来了。”
“南郭来往北城的船次比较密集,基本上都是下一次开船的前一刻才靠岸的,等人上去了再马上出发,你提前找自然是看不见的。至于这艘船嘛,这标识在船尾啊,这是金氏规定的,说去都城的船自然要与众不同一些。”
奚无忧这才恍然大悟,心想,早知道就让满叔叔找人送我了,没事瞎要什么面子啊。
“那…婆婆,我该怎么办啊?”
见奚无忧快急哭了,老婆婆笑道:“不怕,不就是坐错船了嘛,待会儿这船会在薛城的一个码头停泊,你下去之后直接坐马车去北城就好了。”
“谢谢婆婆,谢谢。”
“对了,你坐马车的钱还有么?没有的话我借你一些。”
“我有钱的,不用了,真的谢谢婆婆了。”
“不谢,你这孩子啊太爱说谢字了。”
奚无忧笑了笑,没再说话。
到了晌午,船只便在薛城靠岸了,奚无忧又跟老婆婆道了几声谢,便下了船。
薛城,她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尘封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
那个春天,他们曾经在这里趁着东风,放着纸鸢,而如今又是春天,却已经物是人非。
她不敢沉溺于过去,害怕自己承受不住那悄然袭来的悲伤。
薛城还和一年前一样,并无什么变化,听闻是去满氏钱庄,车夫都觉得路途遥远,给钱也不愿意走,奚无忧好不容易才雇到了一辆马车,贵是贵了点,不过她摸了摸钱袋,终归还是够的。
马车很是精致,帘上坠有香囊,奚无忧上了车便觉得头有些沉,不知不觉便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便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她被套在麻袋里,手脚也被绑住了,她隐约听到有交谈的声音,大约两个人。
“要我说直接解决了她。”
“这可不行,门主说了,要作得滴水不漏,还是沉江吧。”
“行吧行吧,麻烦死了。”说话的人有些不耐烦。
奚无忧听着脚步近了,接着她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装睡等待时机。
突然,抬着她的人不动了,向后倒去,她被另外一个人接了过去,紧接着就是人倒在地上的闷响。
麻袋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明眸秀眉的少年,奚无忧盯着他看,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才确定她不认识这个救了她的人,也就更不知道他为何救她了。
他一身玄衣,面无表情,只顾着给半套在麻袋里的人松绑,全程看都没看被绑着的人一眼。
奚无忧回头,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两人,这两人死前连叫都没有叫出来一声,就被一刀毙命,可见眼前人行事相当狠厉,压根没想留活口。
玄衣少年把她拉出去,带到了一辆马车前。
“那个…”她刚开口就被玄衣少年打断了:“我若是想害你,刚才也不会救你。”他的嗓音干净清冽,却听起来让人感到一股寒意。
“进去,坐好。”
奚无忧依言进了马车:“你…是谁啊?要带我去哪…”她想了想,还是吞吞吐吐的把想问的问了出来。
玄衣少年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她身上,盯着她看了一会,却皱起了眉:“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奚无忧摇头。
“我姓奚。”
奚无忧怔住了,奚姓少年继续开口道:“我叫奚阮,字知沅”
接着,奚阮回答了她最后一个问题:“我要带你回北城奚府。”
这下奚无忧彻底愣住了,原来她真的不属于南郭,原来她对北城的所有莫名的惦念都是有缘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