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现在很矛盾,蒋承泽是他的恩人,但他又要阻止蒋承泽进入他身后的墓室枢纽,这使他陷入了两难境地。
而已经进去半天的李毅却还没有一点动静传出,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破解机关,是否把六位掌门全都放出来了。
蒋承泽见苏烈焦灼的神色,知道他心中所想,明知故问道:“苏烈,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你还会阻止我进去么?”
苏烈沉默片刻,坚决的说道:“前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还给我留下了那个异宝。我苏烈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拜前辈所赐。前辈之大恩,我至今未报,所以,我绝对不会和前辈为敌的。”
蒋承泽一听,以为苏烈心思松动,看样子是打算让自己过去了。
但又听苏烈说道:“但是,我苏烈是什么样的人,前辈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应该知道了。我既然说过了不能让你杀害六派掌门,那么我一定会做到,这不是各人恩怨的事情。而是为了武林正道着想,为了天下苍生着想。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会阻止前辈过去,哪怕要与前辈生死相搏。但是,只要前辈能顾全大义,退让一步,放弃这次屠杀六派掌门的计划,我苏烈定当铭记前辈大恩大德。
待此事完了,只要是我苏烈能做到的事,一定会倾尽全力帮前辈完成,来报答前辈的救命之恩。我决不食言,若有违此誓,定叫我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能让苏烈作出这样的承诺,发出这样的重誓,无论是谁,都得耸然动容。
苏烈是谁?那是当今朝廷的大统领,统帅高手云集的驭武堂,替天子监管天宋王朝所有武林门派,地位比武林至尊还要高。
而且他手握五万兵权,位高权重,势力庞大。能让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倾尽全力相帮,那人基本可以在天宋王朝横着走,而不会招惹任何麻烦。
蒋承泽刚开始听了也确实心动,但是他很快就打消了自己这种不思进取的想法。他所图谋的目标更大,而不是依靠苏烈这颗大树,在天宋王朝这弹丸之地立稳脚跟那么简单。
所以,他说道:“苏烈,我问你,如果我坚持进去,你又非要阻止我,那么我们只能生死相搏。若是那样,我们最后的结局会演变成什么样,你清楚么?”
苏烈语气沉重道:“我和前辈一定会两败俱伤,不分胜负。如果硬要分出胜负,那大概只有同归于尽了。”
苏烈这话倒不是危言耸听,刚才他与蒋承泽使出全力,各自使出金刚伏魔拳对拼。
看似他稍占上风,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以蒋承泽的能耐,本领并不止于此。如果双方真要拼个你死我活,最后只能是落得同归于尽的下场。
“那么,你即使冒着和我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的风险,也要阻止我么?”蒋承泽反问道,“你所谓的道义就这么值钱么?不惜让你放弃身家性命、荣华富贵、和一手遮天的权利?”
苏烈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脸上显出无比刚毅的神情,明确的告诉了蒋承泽他的选择。
“苏烈,你可知道,你坚守的道义其实多么单薄、虚伪。”蒋承泽厉声道。
“那九大派掌门,哪一个手底下没有沾染无辜的鲜血?当年可是他们九人合起伙来,灭了我六合派的门。我六合派上下一千多条人命啊,难道就比不上这九人的性命么?”
苏烈淡淡的说道:“前辈的冤屈,晚辈心中自知。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前辈已经杀了罪魁祸首蒋宗瑛,连南宫掌门也被前辈杀了。其余人当年所犯恶行,不过是在蒋宗瑛的威逼利诱之下干出来的。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前辈的血仇已经得报,为何还要一逞个人之快,赶尽杀绝,让中原正道元气大伤,让武林三魔、甚至是外族邪魔趁虚而入,让我天宋的黎民百姓遭受生灵涂炭的凶险呢?”
苏烈这一席话说得铿锵有理、掷地有声,让蒋承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半晌之后,蒋承泽才说道:“真是后生可畏,怕了你了。”他微微笑道:“其实我们两不用闹得那么僵,你让我退一步,我就退一步得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烈紧皱的眉头一松,面露喜色道:“前辈的意思是,不杀六派掌门了?”
蒋承泽挥手道:“不杀了,那六个家伙也都老了,说不定他们哪天自己就老死进棺材了。”
苏烈立时抱拳道:“前辈能顾全大义,为武林安危着想,这份大恩大得,晚辈没齿难忘。”
“先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蒋承泽突然冷冷说道,“我真那么做,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帮我做三件事,还得帮我隐瞒一件事。”
苏烈疑惑道:“前辈此话怎讲?”
蒋承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这三件事,我还没有想好,等我哪天想出来,自然会告诉你。
至于帮我隐瞒一件事,就是我化身成为蒋宗瑛这件事。六合真人这个称呼,以及蒋承泽这个名字,已经不存在了。不瞒你说,我今后就是蒋宗瑛,会以蒋宗瑛的身份存在下去。”
他见苏烈眉头微皱,似乎觉得有些为难,便又说道:“我变成蒋宗瑛,对武林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真正的蒋宗瑛并不是什么好鸟,他的死也许还是好事。但是,武林至尊一死,其余八派肯定会为争夺武林至尊之位,而打得不可开交,肯定会纷争再起,让整个武林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