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任筱悠这边,到了德国之后,先去了倪言的墓地。
看到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任筱悠只觉得心好像被一只手攥住了,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倪言在这块土地上躺了多久?四年多了,她其实很少去回想他的模样,因为只要回想起,就会有钻心的疼。
当年解救她于水火的人是他,可是在她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的时候,他却不在了,连报答的机会都不给她。
所以她才会坚持要将倪氏夺回来,属于他的东西,不能落到别人手上。
可是现在那些承诺没能办到,她不仅没将倪氏夺回来,连倪言留下来的股份都丢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现在她还能再见他么?
任筱悠抚着墓碑上的照片,喃喃道:“阿言,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亦铭是你的弟弟,我知道你的离开对他的打击有多大,所以我不怪他,我只怪自己没能看清人。”
任筱悠坐在倪言的墓前,说了好一会话,直到天色渐晚,她才起身。
将心中那些事对倪言说出来,好像舒坦了不少。
任筱悠去了墓地管理的地方,她这次主要就是过来将倪言的骨灰带回国安葬。
手续没有想象中那么麻烦,只不过要等几天,还要找人来将倪言的骨灰取出来。
好在来得比较早,但是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舒文宇幼儿园的活动。
现在也不知道舒文宇怎么样,她出来几天,会不会不习惯。
一想到舒文宇,任筱悠就不太淡定了,只想跟他说说话。
她用酒店的电话给柳芸芳打过去,却得知舒文宇现在不在家,最近都住在舒钰铭那边。
任筱悠愣住了,之前好像没这样说过,是临时决定的么?
现在问柳芸芳也不知道情况,任筱悠只好给舒钰铭打去了电话。
“喂?请问是哪位?”舒钰铭看着这个异国电话,有些莫名。
“是我。”听到舒钰铭的声音,任筱悠突然觉得紧张起来,她分明是想找舒文宇说话的。
耳边传来思念多时的声音,舒钰铭赶忙坐直身子,“筱悠?”
虽然是听出来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问了一句。
得到了回应,舒钰铭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一时间都忘了去追寻任筱悠打电话来的原因,一心只认为她这就是给他打来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
任筱悠怔了怔,随后才说道:“在德国,小宇呢?”
她之后的问题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将舒钰铭的满腔热情全部浇灭。
是啊!除了舒文宇以外,她还会有其他的事情打电话给他么?刚才那样窃喜的自己,还真是跟傻子没区别。
“小宇在洗澡。”舒钰铭扭头看着客厅那边正在看电视的舒文宇,转身往卧室去。
“那我待会再打过来。”任筱悠说着便打算挂了电话,舒钰铭却阻止了她。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