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姓老者还没有反应过来在这天津卫的地界上有谁敢如此对待自己,就听得耳旁一个似乎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的声音。
“你这老不死的,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爷是谁?!如今这天津卫,你这老杂碎还当你们大长公主府一手遮天,来给你这狗仗人势的东西撑腰呐?!!哈哈哈哈哈……今日里莫说是踹了你这老东西,就是马淑那小婊子,今儿个爷也要尝尝鲜啦!!弟兄们,操家伙,前面就是大长公主府!将眼前这些老杂毛、小杂毛一块儿料理了,里面就是金山银山、大姑娘小媳妇儿,全由着兄弟们爽啦!!”那人影手里握着一柄长刀,面色狰狞地大声喊着,从后面人火把的光耀下,马姓的老者隐约看清了踹翻自己的那人面孔,竟是许久不见了的上官澈!!
这上官澈的面容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白皙,皮肤被晒得黝黑黝黑,满嘴胡茬,不少地方甚至还有些疤痕,他神色间也没有了往日见到自己时的谨小慎微,甚至连平日里摆在外面的跋扈气息都全无踪迹,只是那眼睛里的阴沉与恶毒却越发明显,若不是平日里这马老头经常去铺子查账免不了要与上官澈打交道,这会真就认不出他来了。
“你!你!上……上……”马老管家的手颤巍巍地指着上官澈,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又被上官澈一脚踹在肩膀上,直接踹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上,上你妈上!”上官澈狠厉地说道,一指那马淑的马车还在愣神的车夫,他身后立即就有一个彪形大汉冲将出来,一把将那车夫给拉下马车,狠狠惯在地上,直接摔的那车夫一个七晕八素,紧接着几个人就将马淑所在的马车给围了起来。
这时候大长公主府上剩下的那些家丁护院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挽起袖子,就要冲出来,将马淑从那马车上抢回来。
上官澈身后那一众乌合之众这会儿看着地上那一溜溜的沉重的箱子,知道其中非金即银,这会儿也都红了眼睛,根本不用人指挥和鼓舞士气,全都怪叫着迎着那些家丁护院们冲了上去。
虽然这大长公主府的家丁护院手下都有两把刷子,除了一些老家人,也多是军伍里退下来的好手,可是因为刚才都为了搬运行李方便,仓促间手上也没有什么家伙,在这并不宽敞的巷子中也结不起什么战阵,这会儿碰上如此之多手拿钢刀长矛,有备而来的汉子,初始间还能凭着身手撂倒几人,可是没一会儿,就被那些钢刀和长矛又砍又捅地,纷纷败下阵来。
有几人还想退进府里,拿出家伙据守,奈何郡主的马车还被围在匪寇中间,又不能丢下她就这样退回去,而且护院头领刚才正护着前一波马车去了码头,原本这边就是这马老管家与马淑在坐镇指挥,可这马老管家和马淑一个躺在地上出气多
进气少,一个被困在马车中没有声息,虽然这边大长公主府还有十几个人,可是群龙无首,真是尴尬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乱成一片。
眼看大局已定,上官澈就是嘿嘿笑着,用手中的长刀挑起那马车的车帘,心中就想着见着那马淑应该如何招呼,可马车的车帘刚刚被掀起,就有一个盒子嗖地飞出,直接砸在上官澈的脸上,顿时那盒子中散出一片红色的粉末,粉末不但迷了上官澈的眼睛,还带着一股异香。
药店出身的上官澈本能地就觉得这是否是迷汗药之类的东西,下意识地喊了声“有毒!”就捂住嘴脸躲了开去,一边的人不明就里,听见上官澈如此一说,也都往后退去,倒是给了马淑机会,这马淑也不含糊,跳上马车,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扎在那拉车的驽马屁股上。
那马儿希律律一声惨叫,也不顾面前站着如许多人,扬起蹄子就向前飞跑,吓得那些乌合之众纷纷向两边避开,竟让出一条道来,生生让马淑一个人驾着那小马车冲了出去。
“妈的!是胭脂!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追?!不要让那小贱人跑了!”上官澈抹了一把脸上的红色粉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女儿家用的胭脂,只不过这胭脂比一般女儿家用的要高档不少便是了。
其实根本不要上官澈招呼,刚才马淑跳出车厢的那一刹那风姿,别说是围在一旁的这些泥腿子,就是见惯了马淑的上官澈都有那么一会子的失神,如此漂亮的小娘子对于这些造反的泥腿子们来说,别说是见过,就是想都没地方想去,等上官澈这么一提醒,不少人也顾不上抢地上的金银财宝了,咬着牙便冲着马车驶过的方向追求,其中上官澈更是冲出巷子,抢上一匹马便追了过去,还别说,经历了这么一段时间的“落草”生涯,这上官澈的马术确实是见长,竟能渐渐追上先跑出去一段时间的马车,并把距离越拉越近。
“郡主!你可别再跑了,放心吧,只要你跟着我,我保准不会让那些人碰你一根寒毛的!!”上官澈眼看着就要追上马车,而且离后面那些泥腿子们也已经很远了,这才冲着马淑高声喊道。
正在前面驾着马车的马淑这会儿心中也绝非如面上表现的那般镇定,即便很早便已经成为了大长公主府实际上的话事人,这些年来经历过的事情也很多,但是如今天这般的场面,马淑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虽然这会儿驾着马车跑出了小巷,可是被匕首扎疼了的马车根本不受马淑的控制,原本想要往南前往码头,可是那受伤的驽马冲出了巷子后便直直地沿着道路向北冲去,而且听着后面上官澈的喊声,马淑也知道自己这马车迟早就会被后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