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儿，快，使劲~”光头和尚无比享受着这种感觉，在这天高地远的崖州，他不是土皇帝是什么？

“此人便是那大欢喜和尚，曾经在江南一带为祸一方女子，喜杀好淫。”罗非雪撑着伞背过身去，对李花解释道。

“...”李花脸色平静地将手伸向了背后的折花剑，他见不得这种场面。

“李少侠且慢，你且别急着动手，随我来。”罗非雪让他打住，拉着他再次落到了旁边一栋屋子的房顶上。

“这次是什么？”李花看下去，罗非雪再一挥手，一个面容丑陋断了一条腿和一只耳朵的老妖婆正拿着刀站在屋中，她面前的桌子上，正绑着一个四五岁的稚嫩孩童，而这老妖婆一边絮絮地念叨着，一边用手中的小刀在那孩子的身上划出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啊~美味！吸溜~”她伸出紫黑色的舌头舔了一圈干枯的嘴唇，她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这种滋味了。

李花头上的青筋暴起，这妖女到底是什么狗屎性子？竟然残害这些年幼的孩童，丧尽天良与她而言都算是褒义词了！

“李少侠莫急，你且再随我来。”罗非雪啪嗒一声抓住了李花的手腕，她拉着李花又跃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屋子上。

“看。”

李花往下看去，这屋中倒是收拾得干净整洁，只是却有一个又一个陶罐整齐地排列在里面，而陶罐之上，却是一个又一个面容麻木的头颅，他们虽然面容俊秀，但却没有四肢，只能永远永远待在这三尺长宽的罐子里，等着那正在睡觉的消瘦、阴暗的老者来给他们投食。

“这是...装在罐子里的人彘？”李花面容惊骇，他也只是从书上了解过这种东西。

“不错，我们继续吧，李少侠？”

今夜，罗非雪带着李花在一座座屋顶上起落。

麻木不仁、匪夷所思、丑恶腥臭、**无端，这天涯镇的恶人，非常多，而他们造下的孽，人神共愤。

“你可看完了？李少侠？”罗非雪带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李花最后回到天涯轩的院中，她笑了笑，对着李花问道。

“你想...说些什么？”李花强忍住杀心和心中的不适感，他反问道。

“就像连天心一般，这世间的恶人到底有多少？数都数不清，光是崖州一地，罪大恶极者数百名以上，放在中原那边都是要处以极刑的人物。”罗非雪撑着白伞在院中缓缓转圈，她说道。

“你所追求的侠义正义，对这世间而言，真的有意义吗，李少侠？这世间的侠与恶，光与暗，从来就没有任何一方完全地消失过，在白天，烈阳普照，但却留下了黑暗的影子。在夜晚，世间深沉，却有月光洒洒清冷。”

“就算你杀死了一个恶人，也会有另外一个恶人替补上他的名头；而就算你被恶棍杀了，自然也会有另外的少侠将你的空缺给填补之上，正邪缠绕，生息不止。”

“而青雀楼的存在，便是为了推倒这平衡的存在，小女子乃是青雀楼，灵雀楼主——罗非雪，在这里再次见过李少侠，请恕白天人多眼杂，不适交谈。”罗非雪将伞一收，她忽然转过身去将自己薄薄的白素衣给褪去，一只活灵活现的灵雀刻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宛若真身。

“...”李花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的后背。

罗非雪又将衣服穿上，她转过身来，再度看向李花。

“青雀楼的存在，便是为了消灭平衡，整合人类的力量，突破命运与天空的桎梏，建立起一个真正属于人类的完美、自由的国度。”

“你和你父亲所渴望的秩序、平和，雪儿敢担保，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出现，但是...这需要你的一份力量，李少侠。”罗非雪的脸上出现一种魅惑的笑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知道对付李花这种略微偏向理想主义者的方法。

“你的意思是，要我加入青雀楼么？”李花眉毛挑起，他反问道。

“自然是如此，李少侠乃不世之才，青雀楼主非常看重你的实力，如若能有李少侠的介入，我们不需三年便能进行下一步计划。”罗非雪也敞开了天窗说亮话。

“现在不行。”李花摇了摇头，婉拒了。

“为什么不行，换句话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行？”罗非雪淡淡一笑，她知道李花心动了。

“实话说，我并不相信什么完美的国度，还有你神神叨叨的那一套，况且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语，并不能让李花信服，如果有时间的话，请让你那所谓的青雀楼主亲自来见我。”李花转过身去，他回答道。

“原来如此，雪儿明白了，那...这个给你，李少侠。”罗非雪突然将一令牌扔了过去，李花啪的伸手将这令牌握在手中。

正面是飞翔的云雀，背面则是一把倒竖着的长剑，剑身周围有花瓣飞舞。

“拿着这个令牌，青雀楼主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寻你，到时你必然能理解雪儿的一番心意。”

“有缘再见喽，李少侠，不过实话说来，雪儿也确实非常喜欢你，希望呢...我们还能有再见的一天，那一天...”

李花偏过头去，一轮满月当空，人影消匿，只有暗香残留。

“青雀楼。”李花凝望着这令牌沉吟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将这令牌收入了怀中。

“承蒙好意，但李花现在还有更要紧和要命的事情去做。”李花摆了摆手，踏着月光掀开帘子步入了天涯轩的大堂里。

做什么，当然是去杀人。

人在江湖，有时候你不想杀人，但也不得不去杀。

因为总有些人渣如此快乐、幸福地活在世上，而他们本应该、就应该早早地去死。

“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