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们公司非得要挑周六搞联谊,”我按下电梯的升降键,“好不容易有双休,我只想在家躺着玩手机。”
老吴拉开包包的拉链,拿出手机:“你不陪我来,谁陪我来啊?”
“大呢?”
“你没看她朋友圈吗?出差了。”
“约会泡汤,她应该很抓狂,”我摸了摸脖子前的项链吊坠,“但是你不是还有同事吗?”
“那不一样。”
“叮咚”门开了,从电梯里涌出一群人。
我瞥了老吴一眼,指着老吴说道:“说好的请吃饭,不要跑单。”
老吴推着我往电梯里走:“是是是,我知道了,你陪我来,我今晚就请你吃饭。”
在冷餐区,我拿着可乐,深吸一口气:“姐,这算哪门子联谊?我看这边的男的,以他们的年纪,我们叫叔公都不过分。”
“哎呀,你再看看嘛,你九点钟方向那个不是挺帅的吗?”老吴扯了扯我的裙角。
我往左边看了一眼,立马扭过头去,“你是瞎了吗!”我放下可乐,“算了,算了,我好饿,我先去拿点吃的。”
当我拿着蛋糕跟水果回到老吴身边的时候,发现她正紧紧捂着左耳,用右耳听着电话。
在老吴挂掉电话的时候,我走近她的身边,将蛋糕递给老吴:“觉得这里吵的话,你可以去外面打电话啊。”
“打完了,打完了。”老吴接过我手里的水果,往嘴里塞了一颗小番茄。
我双手环在胸前,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老吴:“不对劲,你怎么这么紧张。”
这时,老吴的电话响了起来:“喂,你在哪里?我就在宴会厅门口附近……”老吴原地转了一圈,四处张望着,忽然向我身后招起手来,“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我转身向后一看,是曹原。他径直向我们走来,伸出右手:“嗨,好久不见。”
我握住曹原的手:“好久不见。”
老吴从我身后走来,“客气什么……”然后把手上水果递给曹原,“你刚刚不是在电话里说,你特别饿吗,先吃点,等会我请你们去吃饭。”
我跟曹原几乎同时说道:“好。”
一个小时后,我、老吴、曹原围着餐厅的圆桌坐了一圈。
“不过为什么你的公司会跟老吴的公司有合作啊?她不是搞生物工程的吗?而你,大学不是读的航天航空技术吗?”
曹原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点水:“其实都是硬科技,还是会有合作项目的,比如……”
我伸出右手:“别说了,别说了,你们领域的事情我一听就头大。”
“你好歹让人家说下去啊!”
曹原看了看老吴:“没事,我们可以聊点别的。”
我往老吴的杯子里倒了点水:“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听我们公司里技术部的人员的汇报,也是听得我一头雾水。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高中那会选择读理科。”
老吴一拍桌子:“我也是!”
“说到高中……”
晚饭结束后,曹原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我问道:“这么早就回去了吗?”
“是啊,明天就要赶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安徽了。”
老吴向前走了几步:“行吧,那你小心点。”
“拜拜,下次见。”
“拜拜。”
我看着逐渐模糊的灯光,问老吴:“不送下吗?”
“算了,都不是一个方向的。”
“也是。”
老吴跟曹原之间的故事,简直是一部大型连续偶像剧,但主要从老吴的角度进行描述。
如果说在我们的高中时期,建尧是稳坐班级前十的篮球队队长,那么曹原就是永远稳坐年级第一的,父母都在我们学校任教的超级学霸。
而老吴,就是高考时从班级前十跌落到班级中游,老师口中所说的“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倒霉孩子。
而我,就是高考前几天连续发了整整一星期高烧的倒霉中的倒霉孩子。
所以,后来我跟老吴考到了同一所大学,而曹原,则去了北京的双“”与“”。
在高二的时候,“早恋”与“抓早恋”的风气盛行,而“早恋”的帽子也被扣在了老吴与曹原头上。
甚至在语文课上,我们的孟老师就对曹原与老吴进行了公开“处刑”:“刚刚我走向课室的时候,就看见你俩在外面。你俩小心一点啊。”说完,还指了指老吴跟曹原。
那时,根据我的逼问与老吴的回答,老吴坚持说她跟曹原没有一点关系。
直到我大学第一次撕心裂肺地分手后,老吴才跟我坦白:“其实,我跟曹原高中的时候在一起过。”
我的眼里还挂着泪珠,“什么?”吸了吸鼻子,“你不是说你跟他没有关系吗?”
“那时候分手了当然没有关系啊……”
我不自觉地张大嘴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当时,我记得我的震惊已经掩盖了我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