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京惊得瞠目结舌,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又是这个来素儿,他是什么妖魔鬼怪,每每和本阁作对……”
布里希金道:“丞相勿怒,老衲这里就将来素儿缉拿归案,为您和苟将军报仇雪恨……”
苟京大喜,封布里希金为“虎威上将军”,让他率领一队人马前去捉拿来素儿。
布里希金一听,心中暗暗高兴:他此次来到中原,其目的就是为北狄刺探歧国军情,倘若打着“虎威大将军”的旗号深入岐军营地,获取情报还不易如反掌?
于是,搪塞道:“宰相小觑老衲不成,区区一个来素儿何必兴师动众,老衲一个人的力量足够将那厮捉拿!”
苟京见说,不禁一笑,道:“那就劳驾大师!”
苟京让苟世谋给布里希金办好通关文牒、一干手续布里希金随身带了,谢过苟京和苟世谋,拎起九蟆禅杖扬长而去。
却说布里希金于路晓行夜宿,明里捉拿来素儿,实际是在寻找他丢失的关西五路布防图。
关西五路布防图对布里希金来说太重要了。
为绘制这张图纸,布里希金打着化缘的旗号东奔西走,整整用了三年时间,才将岐军关西五路各个军士据点记录清楚,尔后才找的制图师绘制出来再高价请来绣工,花了一年时间,在绢帛上刺绣出来。
绢帛地图整饰完毕,布里希金如释负重,请来当年在月牙坊地下暗室设计机关的匠工,为图纸设置了严谨的机关在地下石亭里树立起一个骷髅,骷髅脚把骨上有启动石头蛤蟆的机关转动石头蛤蟆,会显露一方地坑地坑椟盒里搁着的才是关西五路布防图。
然而布里希金做梦也没想到,如此缜密的机关暗障,竟然被梁越一层层破解,关西五路军事布防图不翼而飞。
当布里希金重返月牙坊拿取图纸时,才发现密室暗道被劫。
好在胖女人提供了线索,布里希金从梁越身上夺得图纸,可不知怎么又丢了。
“一定是胖女人偷盗了图纸!”布里希金怒气冲冲说着:“要不,老衲那天夜里让她去北狄,她怎么就不见了,图纸就是那天晚上丢失的……”
布里希金将九蟆禅杖在地上墩了一墩,恶狠狠说道:“胖女人、来素儿,你们都是老衲的仇人,老衲一定要逮住你们……”
却说梁越在天台山跟来子谦爷爷将獬豸枪法学得精通,便就四处寻找来素儿心想着丫头片子一定是去了云雾山庄,便打起精神向云雾山急急而去。
过了二里关,来到霞石林,但见奇石斗艳,峻岭连绵,大自然的鬼斧神刀在悬崖峭壁上凿出一道道豁然开朗的口子,涓涓细流便从那些袒开胸脯的石缝里洇渗出来,清澈如洗,一尘不染。
梁越惊叹:江之源水自清,然而一旦汇成江河大海,便就浑浊不堪,夹带了大量的泥沙、杂质和污垢。人在孩提时不正像这江源之水一样童贞单纯吗?可是长大之后就有了思想、阴谋、阳谋和诡计。
来素儿是阴谋家还是阳谋家,梁越自己也拿捏不准给童贞可爱的来素儿套上阴谋二字未免苛刻,那她就是一个阳谋家了,哈哈哈……梁越自问自答地在心中说着,禁不住笑出声来。
从柚木成身来到北岐,梁越的婚姻观念已经发生变化北北岐廷连年不断的战争使男女比列严重失调,朝廷鼓励一夫多妻,多生男丁戍边御敌。
獬豸镇的吕太公也有五个老婆,梁越拥有王美儿、木槿莲、徐招娣、石玲燕和来素儿有何不可?
然而,来素儿却接受不了这些,真是个刁蛮的女子,实在自私……
梁越漫无边际地思想着,不觉来到灵湖岸边。
灵湖是云雾山和玉皇山的分界线,碧波荡漾,水色涟艳,梁越沿着湖岸边的小径急赶一气,只觉浑身冒汗,神疲力乏,便就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
刚一坐定,便见一块石头下面压着一张泛了黄的纸。
梁越一怔,奔上前去将石头拿开,把那张纸拿在手中展开来,却是关西五路军事布防图。
梁越惊得目瞪口呆:这张图不是被布里希金夺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心中正想,却见湖水中一方红绸布随水飘动,定睛去看,一个女子正在湖水中沉浮挣扎。
梁越惊得魂飞魄散,心中说道:原来这张图纸是落水女子压在石头下面的,单凭这一点,我也得将他营救上来。
梁越手忙脚乱地揪掉衣服扔在地上,将关西五路军事布防图加在衣服之中,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拼命将落水女子拽上岸来。
落水女子已显昏迷,但起死回生的希望还是很大。
梁越找了一块牛头石,将女子头朝下搁置上去,倾倒她腹中的积水,这才看清,落水女子是云雾山庄和苟厮沆瀣一气的红衣女。
梁越怔得张目结舌,心想这天下的事情真是奇怪,红衣女在云雾山和苟厮狼狈为奸,对他和王美儿频频出手,若不是凤凰救生,他的魂魄恐怕早就荡出天外。
然而山不转水转,他现在健健康康活着,红衣女却落入灵湖,还被他营救上来……
红衣女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睛,见梁越只穿内衣短裤站在身旁,惊得魂飞魄散,前言不搭后语地啼叫起来:“梁越……鬼…………梁越,你不是死了吗……梁越,你别来吓我……”
梁越哈哈大笑:“在下现在叫梁越,不是鬼,堂堂正正地活过来了……”
红衣女痴呆呆地看着梁越,脸上显出将信将疑的神色,突然,她奋力爬起身子,又一次向湖中扑去。
梁越死死拽住她:“你要干甚……”
红衣女挣扎着,号啕大哭:“我要去死,你为什么要救我上来,放开我……放开我……”
梁越按了红衣女一把:“真没出息,什么大不了的事用得着寻死觅活,你给我站着别动!”声音仿佛晴空惊雷,带有磁力。
红衣女愣愣地站住了,梁越捡来一堆柴禾,用火折子点着,大火熊熊燃烧起来后,梁越对红衣女道:“站在火跟前,将身上的湿衣服烘干!”
红衣女听话地偎到篝火跟前,神情慌乱地烘烤起来,梁越便将自己丢在地上的外套给她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