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里泛着如水般的澄澈，连一丝杂质都不曾有，如果有阳光照着，定是一眼到底的纯粹。

自己当初怎么就会怀疑小玉呢？

朱慧如紧攥的拳松开了，她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告别了小玉，她又去了裴染秋的病房。

李桂莲一见她气冲冲的模样，就冲她竖起了食指：“嘘，小点儿声，染秋还睡着呢。”

“哼！”她面色讥诮：“她倒还真睡得着啊？这天都快塌了，她的心怎么这么大呢？”

“顾夫人，您消消气，染秋她也是受害者啊。”

“少跟我来这套，我问你，她当初怀孕又流产的事，你也是知道情况的吧？”

李桂莲面色骤变。

有些明白了她的怒气从何而来。

朱慧如的声音越发森冷：“我再问你，江心橙把她弄流产的事，也是你们事先就编好的？”

李桂莲面色苍白的转过头去。

“你们母女的演技可真是好，居然合起伙来把我们骗得团团转，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啊？是不是还得给你们颁一个最佳演技奖啊？”

李桂莲瑟缩了一下，苍老的眼角明显有了湿意：“顾夫人，您消消气吧，染秋她这孩子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不就是千方百计地想嫁进我们顾家做少奶奶吗？亏我还对她一片心，什么都想着给她最好的，她就是这么对我的？甚至还敢打起我们家财物的主意，你让她起来，我得好好问问她，她怎么对得起我呢？”

李桂莲弱弱出声：“顾夫人，不管怎么样，孩子现在遭了这么大的罪，您看您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别指望我会原谅她，她有本事就一直这么睡下去，除非她永远不醒，要不然那些帐我都会一笔一笔跟她慢慢算！”

“顾夫人”

她不理会身后泪水涟涟的李桂莲，用力摔上了门。

一片死寂，空气中只有李桂链抽抽搭搭的哭泣声。

裴染秋幽幽醒转，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晦涩倦怠，如蒙了尘的珍珠，没了半分光华，连眼睑底下都浮着一层灰色，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倏然，一行眼泪涌了出来，顺着眼角猝然划落。

什么都完了。

她梦想中的婚姻，和顾城南携手的人生，还有顾家少奶奶的前程，都成了一场回不去的梦，如今梦醒了，她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碎破的人生呢？遇到了这种事，她甚至连贞洁都没能保住。

她死死梗住了喉咙，硬生生将那抹腥甜用力咽下。

朱慧如不知道是怎么回的病房，顾城南依然没醒，顾浩一脸倦容的陪着。

一见着她，顾浩就迎了上来：“怎么去了那么久？染秋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愣愣地盯着他，眼神空洞，几秒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老爷子，我们，我们作孽了啊！”

昏迷中的顾城南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