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静长长的叹了口气。“娘,我记得上次有人和你吹嘘他去过很多地方,好像说过在隆青吃过一道菜。简简单单的就叫醋鱼,没想到他就因为这道菜在那家店住了一个月;当然还有种叫半日香的东西。有些人没见过世面。还嗤之以鼻,心想半日香也敢拿出来卖。哪里知道人家这酒是喝过以后喝酒的人能香半日。据说,,如果有人在蝴蝶飞舞的季节,喝过这酒以后对日而舞,蝴蝶就会飞下来停在此人身上,到最后,就只见蝴蝶不见其人了。” “真的吗,静儿。”梅兰到有些好奇。“那当然,娘。”慕婉静看着梅兰,笑嘻嘻的说道。眼角不忘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慕光。 南宫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时的慕婉静多么的吸引他。她安静,柔和,俏皮,耍点小心机。 南宫思看到慕光的脚向前跨了一步,他知道到最后慕光仍会忍不住的先开口。虽然他也知道慕婉静是逗他,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当然,也有可能他也在逗慕婉静,又有谁知道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此时的慕婉静。慕光轻咳了两声,见慕婉静仍是不说话,立刻一副谄媚的表情。 “丫头真会做那菜,酿那酒。你别提,后来我为了那道菜特意又去了一次隆青,可谁知那老头子死了。他的几个儿子都没有子承父业,害老头子我白跑了一趟。” “那醋鱼我是会做的,至于那酒,以前我是不会酿的。” 慕光用一种询问的眼光看着慕婉静。 “以前不会是什么意思?是现在会了,为什么以前不会,现在又会了。” 南宫思明显感觉到慕光咽了一下口水。他知道不仅是因为紧张,还因为馋。 “现在当然会了,老头子别忘了,我们这儿有个皇亲国戚。”慕光看着南宫思,南宫思一脸困惑的看着慕婉静,不知道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破空院中的书籍很多你大约没看过吧,我也是无趣,有次你上朝的时候,无意间去翻了几本,没想到有本书里竟然有这半日香的配方。当初十娘也只是听说过,并不知道配方,但我看那配方应该十之八九不会错。” 慕光一听此话,心中有些泄气,不确定慕婉静是否真的酿的出来,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可这一切哪里逃得过慕婉静的眼睛。 “水月,”每当慕婉静这样叫水月的时候,水月都不会进屋,只是在外面答应一声。聂小雨常常想,他到底在哪里,似乎无处不在,又似乎从来也不在。 “你去把院子里我去年酿的酒挖两坛出来,一坛送到彩翼院,一坛我们自己喝。” 这下慕光到有些不好意思,谁知慕婉静还补了一句。“老头子也不用不好意思,万一不好喝了。”气的慕光跳脚就走了。梅兰和聂小雨也识趣的离开了。 南宫思这才走过来坐在床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慕婉静,仿佛要看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还没看够吗?”这句还没看够在南宫思听来甚至比我喜欢你更加悦耳动听。这是情话,是的,情话。因为慕婉静说这话是面带微笑,语带戏谑,样子也有些轻佻,是的,轻佻,是的,南宫思第一次在慕婉静身上看到一个女子对夫君该有的一种柔情。“没看够,一辈子也看不够。” “婉儿,你此去沙安,一定要保重自己。那药膳虽难吃,但还是要吃的。当然,最重要的,就是每天一定要想我,因为我每天都会想你,无论那里的男人多么优秀,多么好,你的心里只能有我,好吗?” 南宫思没有说知道吗?而是问好吗? “南宫思,你为何会这么想,我既是你的妻子,当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的,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吗?” 南宫思痛苦的否认。“不不,婉儿,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自己配不上你。” 配不上她慕婉静,慕婉静这次真是吃了一惊,从小她就自卑,自卑的厉害,虽然表面强硬,也必须强硬。可是她从来都是以为她配不上别人,没想到在南宫思的眼里,竟是他配不上自己。 “南宫思,你可是大叶的王爷,怎么会觉得配不上我?” “难道不是吗?我一个明王,在云州七八年,尚且动不了尹国忠。可你了,你只用了一年就做到了。还有这次,我和皇兄急的焦头烂额,也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你一句话就解决我们的困境。婉儿,你不知道你自己多吸引人。婉儿。” 南宫思还想说什么,慕婉静却笑了。 “南宫思,以前我听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还不信,现在信了。也许我在你眼里,是最美的,最好的,可是在别人眼里我什么就不是啊。说起尹国忠,若不是你在云州和他斗了七八年,他如何会目空无人,轻敌如此。我不过是打了个出其不意。 这背后可都是你的功劳。若我慕婉静一个人,就是再加上水月和阿香,难道还能扳倒尹国忠不成,你可别妄自菲薄。至于这次,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更何况,你也应该明白,你们之所以想不出,并不是你们想不到,而是你们没有经验。我了,我的经验是如何换来的,是一顿顿的鞭子,是忍饥挨饿换来的。我已经形成了习惯。虽然慕于柏不在身边;虽然身后没有了鞭子;也不会再挨饿。但我就像一个要回答夫子问题的孩子。一碰到问题,我的脑袋就停不下来,就会不自觉的转动,我…” 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南宫思的已经吻住了她。这是第一次,她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吻,他的爱。 南宫思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忽然好想吻她,过两天她就要走了,他要有一年见不到她。一年,他该怎么过。他想要她,可慕光的话让他不敢,他只有拼命的吻她。从嘴唇,到眼睛,到额头,到耳朵。 慕婉静并不反抗,任由他吻。南宫思仿佛得到了鼓励,意乱情迷的忘了慕光的嘱咐。吻到了胸前,开始去解她的腰带。慕婉静叫了两声南宫思,才让他停了下来。 南宫思看着躺在床上的慕婉静,看着她胸前被解开的衣服,手忙脚乱的开始帮慕婉静整理,嘴里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慕婉静却抓住了南宫思的手。 “南宫思,你怎么了,你….”慕婉静低下头。 “你不愿意碰我。”慕婉静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她只是奇怪,为什么南宫思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却又不愿意碰自己。怎么会,怎么会,他的婉儿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急了,马上否认。 “当然不是。”干脆利落。 “那是为什么?”慕婉静不管敞开的衣服,凌乱的头发,她想知道为什么。 “神医说你接连两次受伤,外表看是好了,但底子还是很虚的,让我一年内不要碰你。” “那你就乖乖等我一年。”这话和刚刚那句还没有看够啊一样,南宫思毫无招架之力。一下子把慕婉静拖入怀中。 古柳霜派去叫南宫默的人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南宫默身边的侍卫。古柳霜这才知道出了如此大的事情。柳依依轻轻的叹气。 “你说那乌族人为何偏偏看上了她?”古柳霜不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若是古行风知道了这个消息,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一年,一年后她若平安归来,自是皆大欢喜,若是回不来,到时真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局面。 “可是姐姐,她若回不来了,岂不是更好。现在的情形。若明王知道了陛下的心思,妹妹只怕?”柳依依不敢想,毕竟那是有关皇室颜面的。古柳霜只轻轻拍了拍柳依依的手。 “妹妹放心,我们这位皇上不是先皇。我之所以担心,是皇上他长情。若慕婉静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皇上会一辈子念着她。但他虽长情却也明白自己的责任,断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古柳霜到达破空院的时候,南宫默仍是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南宫默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无能为力。比他从丰都逃到云州更可害怕,更恐惧。 仿佛漂在茫茫的大海中,而手中的最后一块浮木也被大浪冲走了。他会游泳,但周围没有人,没有声音,而他也看不到海岸。有时他也会问自己,不过是一个丫头,为何就牵住了他的心,让他魂牵梦绕挥之不去。 有时他也会想把她从脑子里赶走,可终究是徒劳。她是他最想保护的人,却偏偏保护不了。已经不能爱,为何连看一眼都成了奢侈。直到一双手抚摸上他的脸,看到那个陪伴自己数十载的人泪流满面。他才清醒过来,他才明白,他还是丈夫,父亲。他有太多的人要保护,有太多的事要去做。 徐兰香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害怕,担心,恐惧,又或者些许的喜悦。她要离开一年,古行风一年见不到她,会不会就忘了她。 可如果慕婉静有个三长两短,那又该怎么办?她不知道。她感激她又嫉妒她;喜欢她又害怕她;同情她又憎恨她。徐兰香不知某个时候某种情绪就会占了上风。 此时,她看着站在身边慕婉静,感激她喜欢她又同情她。 “小姐,夫人和小雨了。” “我列了个单子,让他们去买了。” “小姐。”徐兰香担忧的看着慕婉静,她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慕婉静。 “阿香,有水月和义父在,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