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莫拿着一百人的名单，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其中年纪最小的，而真正年龄最小的是一个叫乔纳森克莱恩的十一岁男孩，正是她第一场的对手。

乔纳森克莱恩，萨莫知道他。

哥谭小有名气的神童，家里不算是有钱，但也供得起他上各种学习兴趣班，她还以为他不会对这种表演性质居多的知识竞赛感兴趣呢。

“毕竟是一个出名的机会。”乔纳森克莱恩一边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衣着，一边和萨莫说着话。

两个孩子不需要化妆，穿得好看一点就行了。把衣服丢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穿好后，工作人员就忙着去给别人做造型了，独留萨莫和乔纳森在一个角落无所事事。

检查完一边发现自己很完美的乔纳森赏脸给了萨莫一个眼神，“你呢？”

“毕竟是一个出名的机会。”萨莫回敬。

他们双方都没把对方放在眼里，都认为对方不过是个小孩而已。

很快他们两个都后悔了。

“酸雨的类型？”

乔纳森快了一步摁下抢答键：“硫酸雨和硝酸雨。”

“米兰昆德拉第一篇长篇小说是？”

乔纳森还在回想，萨莫就说出答案：“《玩笑》。”

“说出属于《安徒生童话》的四个故事。”

乔纳森手速比较快：“《丑小鸭》《海的女儿》《野天鹅》《卖火柴的小女孩》”

“错。”

萨莫极快接上：“《雪人》《拇指姑娘》《笨蛋杰克》《小猪倌》”

“现代体育运动会“火炬”火炬中常用的火炬燃料是？”

乔纳森：“丁烷和煤油。”

……

所有人都觉得，这两个孩子真是不一般。跟前面一组磕磕绊绊的答题不一样，他们俩个都是秒答，比的更多是谁的手速快，谁的运气好。

气氛一下就被他们之间针尖对麦芒的气势带动了。

真可惜了，主持人默默地想，这场比赛要是放在后面效果会更好，可惜这两人第一场就遇上了。

他颇为惋惜地看了两个面色冷峻的孩子一眼，低头从手卡里搜索着新题目。

当主持人搜索新题的时候萨莫也和乔纳森默默对视着。他们看向彼此的视线里都没了一开始的轻视，认真的以打量对手的方式看着对方。

主持人终于从题海中找到一道新题目：

“下一道题……”

***

萨莫裹着风衣，在温暖的屋子里已经觉得冷，她用手掌撑着额头，坐在后台的化妆镜面前静静地坐着。

一分之差，她输了。

现在她已经懒得去思考为什么这场化学、物理的题会这么多了，她正想着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限定的时间里凑齐五千美元。

诺拉上学后摆脱了中二期，不再提什么黑帮一类的话了，她父亲的离职金可以一直支持到她上大学，但再多的也不可能了。

奎泽尔那边肯定借不到钱，她比萨莫还穷。

似乎只有问凯撒借这一个选项了。

乔纳森克莱恩在这个时候找过来，他打了声招呼坐在萨莫身旁。萨莫头都不抬，也不理他。

“嗨，萨莫，我能叫你萨莫吗？”

“滚开，克莱恩。”

乔纳森摊了摊手，“没必要这么大敌意吧，弗莱克小姐。只是场比赛而已，你我都知道这个胜负不算什么，我只是运气好。”

“对我来说可不是一场比赛这么简单，你毁了我出名的机会。”

“好吧。”乔纳森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你有什么困难了吗？”

萨莫抬起头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你想出名早就出了，非要等到现在，是有什么困难了吗？”

“不管你事。”萨莫干巴巴地说，输给他让她心情很不好。

乔纳森耸了耸肩，对萨莫的无礼十分不满，“我只是想难得见到一个和我一样聪明的同龄人，来问候一声，你有什么困难我没准也能帮帮忙，干嘛这么凶？”

他的语气里包含着指责的意味。

萨莫看了他一眼，男孩深棕色的妹妹头不服帖地翘起几根来，欧式的大眼皮和浅蓝色的眼睛，让他的眼神看起来十分迷离，总有种漫不经心得感觉，哪怕他在注视着什么东西。

“我需要四千美元。”萨莫疲惫地侧身撑起头，“你有法子吗？”

乔纳森沉默了。

“好吧，”他喃喃地说，“看来你的确有凶巴巴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