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怀王,楚叙(1 / 1)宠后娇养手册首页

二十一、怀王 楚叙    初春刚融了冰雪的湖水还带着刺骨的寒意,温静则落入水中的瞬间,寒凉的水像是无数只手脚,从四面八方奔涌过来,顷刻间把她包裹缠绕住。湖水带着“鼓鼓囊囊”的力道,挤压着人的每一寸肌理和经脉,好似要将她压成薄片一般。    水流堵住了口鼻,不断的顺着气管呛进胸腔中,挤压着余数不多的空气,温静则觉得两只耳朵好似也有些闭气了。外界的一切嘈杂与喧闹都闷闷的听不真切。    她无力的胡乱滑动四肢,想要吸取难得的空气来维持呼吸。可是水流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道将她慢慢向下拉扯,整个人陷入了濒临死亡的恐惧。    只要一张嘴,就有无数的水流涌入身体,绝望在快要弥散的意识之中蔓延………………    岸上早已乱做一团,愫蔻和温静则一样,是个旱鸭子。多亏了方贵人拦下她,不然也该往下跳着添乱了。可偏偏在场的女眷谁也不愿意冒这个险下水去救人。就是会凫水,谁又愿意下去挨一通冻呢?    安嫔众人之中分位最高,她朝后头问了几句:“谁会水?有没有水性不错的?快下去把温常在捞上来啊!!”她一连喊了好几声也没见着有人应,急得直叫人去御花园门外把守着的太监们都给叫过来。    眼瞧着温静则在水里已经渐渐的不冒头了,还没人下水去救,愫蔻急得扒着栏杆,就差跳下去陪着一起溺水了。    对面花间穿梭而过一前一后两个身影。走在前头的男人身长八尺有余,姿态修长挺拔。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似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被金冠高高竖起,剑眉之下,一双眸子中流光内敛,无波无澜。    男人脚踩青缎白底的朝靴,上身穿一件赤黑二色金蟒穿花箭袖,束着墨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他静静的瞧了半晌,毫无表情的转移开了目光。    跟在他身后随从模样的黑袍男子小声提醒道:“王爷,那位手腕上带着您从昆仑山运回来的羊脂玉。”他说完,楚叙果然停下即将抽离的步子,定睛瞧过去,温静则手上那支羊脂玉的镯子白得发亮,格外引人注目,他面色微沉。    不待众人反应,一道黑影便飞身冲下湖面。楚叙的脚尖在湖面上轻点,抓住了温静则的衣领将她提出水面。随即长臂揽住她的腰身,一路踏水而行,飞到岸边落下。温静则朦朦胧胧间觉得呼吸一畅,她看见眼前的男人眼神淡然深邃,宛如一口古井波澜不惊,太过平静与荒凉,那是满天星河沉下去都不会溅起一丁点光芒的深深的海。她等不急再看仔细些,就陷入黑暗之中。    众人瞧见温静则被别的男人抱在怀中俱是不敢上前,唯有愫蔻飞扑过去,给楚叙连连磕头道:“多谢贵人!多谢贵人救我家小主,奴婢感激不尽!!”    楚叙不做声,将温静则丢下,拍拍袍子边沿沾上的水渍,大步离去。还好一边的宫女眼疾手快接住了温静则,才不至于摔着她。    “谢天谢地!好在温妹妹是没个什么事儿!”方贵人上前探了探温静则的鼻息,心口猛然松了气儿,朝愫蔻说:“还不快带着你们家小主回去换身衣裳,找太医来请脉!”    愫蔻反应过来,找了三两个太监来把飞快的抬回央错宫。    承乾宫里头,萧玦得到消息立刻放下手头的折子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这一路上才深觉央错宫实在是太偏了些。他到的时候,温静则躺在床上尚未苏醒,王献正半蹲在床边给她把脉。刚换下不久的衣裳还湿哒哒的晾在火炉前烤着。    “皇上吉祥!”    “微臣见过皇上!”    愫蔻退开几步,小庆子适时的搬来软凳。萧玦抬手,免了他们的礼,探头瞧着温静则发白的脸色:“温常在怎么样?!”    她躺在床上,几个汤婆子都在身边捂着却还是止不住打颤。王献收回手弓着身子退到一边回话说:“小主在湖内溺水略久,心肺积水,需静养,微臣过后开好方子,每日服用即可。只不过…………”    萧玦见他停顿,剑眉紧拧在一起,面色难看道:“你说!”    “只不过小主恰逢月事期间,落水受冻,恐怕会伤及身体根本,致使往后…………致使往后受孕艰难…………”王献被萧玦冰刃一般都目光凌迟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说到最后,已经是跪在地上,后背冷汗透湿,不敢抬头。    吓!!    愫蔻捂着嘴,一连往后退了几步远。生不了孩子,那在宫里头还有个什么盼头?    萧玦搭在膝前的手紧紧握拳,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引得人头疼不止。他站起来坐到床边,把温静则的手包进掌心,侧目:“有没有什么方子能医?”    王献哆嗦,拱手回话说:“圣上稍安,虽说受孕艰难,但也不是全无可能。安微臣的方子好生调养,还是…………还是无碍的。”他额头上冒出细汗,却不敢伸手去擦。    萧玦面目阴沉盯了他半晌,才抬抬手道:“往后温常在调养身子的事宜,朕便全权交由你来负责。这件事,若有半点差池,朕唯你是问!!”    “愫蔻!带王太医下去开方子!”他说完,又扭过头去贴了贴温静则的小脸。还是冰凉,这一回确实冻很了她。但愿不要再染上风寒来折腾人了。    王献如蒙大赦的背起药箱跟在愫蔻后头退出去。    萧玦捏到了床上小人儿削瘦的肩和臂膀,仿佛轻轻一拧就能碎了一般。她生的太瘦,怎么好叫人不心疼?    曹裴从外头小跑到门前,换上轻软的步子进门,细声说:“圣上,安嫔娘娘在央错宫外头要来给温小主赔不是。”    萧玦恍若未闻,依旧小心翼翼的为温静则拨开脸上的碎发。将半凉的汤婆子从被窝里抽出来,丢给曹裴说:“去换了热的来!”    曹裴接准了抱在怀里,察言观色几秒。知道圣上这是不想见安嫔了,又无声无息的退出去。他随手将汤婆子塞与小庆子,自个儿抱着个浮尘往外踱步。    只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安嫔却是依旧回去换了一套衣裳。她等在宫门口,眼瞧曹裴回来了,叫翡翠上前几步问:“曹公公,圣上可有召我家娘娘进去?”    翡翠是安嫔身边最得力的人,说话不免带了几分傲气。    曹裴丝毫也不搭理她,直接朝着安嫔弓了弓身子说:“圣上这会儿谁也不见,安嫔娘娘您还是回吧!”    闹了这许久,天色渐渐暗了。晚霞把半片天空晕渲的发红发紫,像是笼了一层轻透的薄纱。安嫔摇摇头,眼瞳里黑白分明地写着不信:“本宫是来给温常在赔不是的。既然圣上这会儿不见人,那本宫便等到圣上走了再去看温妹妹!”    如今温静则落了水,她就不信萧玦还在央错宫里头歇。今儿非要把圣上请回自己宫里去才是!    曹裴瞧她的模样,叹气摇摇头。手里拂尘左右摆了几回:“娘娘请便,奴才先进去候命了!”说着转身朝殿内进去。    天色黑得快,愫蔻在殿里点上烛火。火炉就在窗前烧着,映得温静则小脸通红。她身上已经暖了,面色渐渐红润,却还是不见醒。    萧玦直起身子,突绝背后酸痛。曹裴赶忙上前给他按按。    “什么时辰了?”他松开温静则的手,站起身朝着窗外看今晚被乌云遮了大半的月亮。    “回皇上,酉时三刻了,您还没用晚膳呢。”曹裴慢慢跟在萧玦身后,瞧见他往外走,心中一喜。萧玦回头瞧了两眼床上闭目的人儿,微微颔首。    两人正要推门出去,猛然听得愫蔻与小庆子在廊间争吵说:“不是我多心!我当时清清楚楚的瞧见有人伸手从后头推了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