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笙很响亮地嗯了声,以让他心安,还故意强调,“哥哥可要给我买好礼物喔。”
她的故作轻松,尽数落在了他生疼的眼中。
偏他再自信,也不能阻止翌日辰时的到来。
穿着火红绚丽嫁衣的苏临笙坐在要出发的营帐中,外头停着一辆宽敞的轿子。
月渲不忍,搂着她的胳膊,“你真的要去?”
“嗯,好看吗?”她随意轻抿了口脂。
月渲蔫蔫的嗯了声,“要是皇上知道,一定会心疼死。”
“族长大人,”苏临笙故意转移话题,笑着捏她的脸,“我一定会回来,吃你和世子的喜酒。”
“好,你答应好的,”月渲止不住鼻头泛红,“哪怕你成了公主,也不能说话言而无信。”
苏临笙明媚一笑,目光不着痕迹地瞥了对面的营帐一眼。
只一眼,她便提着嫁衣的裙裾,坚定地朝着那顶轿子方向而去。
对面的营帐里。
萧怀一定定地伫立在窗子前,心仿佛在滴血。
隐卫离清心中也难受无比,忍不住提醒,“公子,夫人要走了。”
半晌的沉默。
萧怀一手指暗暗收紧,声音却平静,“我知道。”
可他却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
“主子不打算再见一面?”离清看过公子像现在这般隐忍克制自己的情绪。
萧怀一语气沉而无力,“不必了,她怕不愿。”
他透着窗子看过去,她未曾回眸看他一眼,决然上了轿子,离他而去。
“公子……”离清想说什么缓和公子的情绪,到了嘴边却发现语言太过苍白无力。
萧怀一眸光未收回,目送着那顶轿子缓缓离去,才平复思绪,冷静开口,“吩咐附近所有的隐卫,在赤渡河一带,务必护她周全,我要她完好无损的回来。”
离清回答干脆,“是,公子放心。”
略显空荡的轿子中,苏临笙倚在轿厢早就准备好的软靠垫上,缓缓闭上眼。
怀一哥哥,对不起。
不是不愿见你。
而是怕见了,却没有勇气再选择离开。
这是她身为东临公主的责任和义务,她不能让沉双置身险境。
轿子行了一些路,她掀开眼皮,看向轿中送行的宁么么。
此人是离清雇来,打理风花雪月庭院琐碎之事的。
见她醒来,宁么么慈和笑问,“姑娘可是口渴了。”
苏临笙摇了摇头,“路远了,不好行走,么么不用送了,我自己去就好。”
宁么么眼里有怜惜和不忍,终是无奈点了头,“姑娘早点回来。”
“嗯,么么路上小心。”苏临笙回以微笑。
下车后临行前,宁么么忍不住道,“夫人可有话要我带给将军?”
她方才一直透过轿帘的缝隙,遥望着将军的营帐。
宁么么想,她到底是不舍将军,有话与将军说的。
苏临笙兀自看了自己身上有些过于艳丽的嫁衣,想到昨夜萧怀一的恼,不由唇角含笑:“告诉他,等我回来,便为他穿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