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总有办法的。”戚戾的声音有些沮丧。
“你也觉得没办法吧。为今之计,只有先将皇后偷出宫来,再从长计议。否则夜长梦多,难保她在后宫不遭毒手。”
“陛下与皇后到底夫妻一场,不至于此……”
“皇兄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心思,那个怜妃呢?如今她独宠后宫,皇后便是她唯一的阻碍。”
说道此处,突然转向戚戾,“你查到那个怜妃的身份了吗?”
戚戾无力地摇了摇头,“风月楼里还没消息,你这边呢?”
裴屿也摇了摇头,“到底是什么人,竟会连一丝消息都找不到。”
戚戾冷笑了一声,“看来顾家为了再起,真是下足了功夫。”
说话间,门外有人敲门,“父王。”
“进来。”
裴暄开门进来,又随手将门锁好,在一旁坐下,“父王别等了,这个时辰,不会有人来了。”
见裴屿不说话,裴暄又看了看戚戾。
只见戚戾摇了摇头,裴暄也有些无奈。
“父王若再这么等下去,只怕要惊动母妃了。”
裴屿叹了口气,“那就散了吧。”
“父王,他们不来,既是为了伯母,也是为了您。”
“为父自然知道,只是为父……”
关心则乱,他说不出口。
而这一日,还是个特殊的日子——裴峰的生辰。
这生辰本该好好庆祝,可不知为何,裴峰却下令今年不过生辰,只一人独宿在紫宸宫里。
就连近日百般得宠的怜妃,也没有召见。
自从怜儿封妃,便住在了瑞福宫里,这紫宸宫便还是他独自一人住着。
怜妃去紫宸宫求见不得,心下不知想到了什么,便坐了轿撵,命人往一偏僻处去了。
说是偏僻处,可一个多月前,这地方还是灯火通明的。
自从皇后禁足之后,这玉宸宫,便再也没了烛光。大半夜,阴暗冷清,比冷宫还不如。
那宫门虽关着,却无人看守。
怜儿微微一笑,命人开了门,跨了进去。
“娘娘,这里阴森森的,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宫女心儿打着灯笼,害怕地说道。
“怕什么,这里可是宫里除了紫宸宫和寿康宫之外,最尊贵的地方了。”
怜儿一路走,一路看,“心儿,你看这里,比瑞福宫如何呀?”
“这里阴森森的,哪里比得上咱们瑞福宫呀。”
“哼——你如今看着阴森森的,可走了那么久,竟连后殿都没走到,这玉宸宫也未免太大了。”
心儿想了想,“娘娘说的是,确实很大。”
又过了许久,心儿见前面似乎有些亮光,“娘娘,那儿有灯光。”
怜儿微微一笑,“想来是皇后娘娘所在了。走,咱们去拜会皇后娘娘。”
房门没关,怜儿走了进去,只见寝殿中灯光昏暗,珠帘后,有一女子坐在妆台前,手上似乎拿着什么。
“小姐别看了,天色不早了,奴婢伺候小姐睡吧。”梅香正在为柳念雪梳头。
“你去睡吧,我再坐一会儿。”
“是谁?谁在门口?”
柳念雪顺着梅香的惊呼转过头,隔着珠帘,见一华服女子站在门口。
她顺手放下手中的物件,起身掀帘而出。
这是两人第一次照面。
柳念雪见面前的女子,华服美饰,妆容精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如同一朵娇艳的芙蓉花。
而在怜儿眼中,柳念雪不施粉黛,长发披散,只着一件素衣,却仍难掩倾国之姿。
怜儿微微一笑,福身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柳念雪似乎有些愣住了,“你是?”
“臣妾是瑞福宫的怜妃。”
“怜妃……”柳念雪的声音有些失望,听在怜儿耳中却十分高兴。
“妹妹起来吧,本宫不过是个失宠的皇后,倒也劳烦妹妹玉步,驾临这样的地方。”
柳念雪边说着,边在一旁坐下。
“臣妾听闻,皇后娘娘独宠后宫十数年,想来必有过人之处。难得陛下今日不曾召见,便想来拜见皇后。”
柳念雪的手指微微一颤,自然没有逃过怜儿的双眼。
“本该半月前封妃之日就来拜见皇后的,奈何陛下说不用了,臣妾也没有办法。”
“妹妹说笑了,既已看过,妹妹可以就此回去了。”
“怎么?皇后娘娘不肯赐教妹妹?”
“本宫如此,哪里还有资格赐教妹妹呢?妹妹放心吧,本宫无意复宠,只想在此宫中安稳终老也就罢了。”
怜儿眯了眯眼,没想到这皇后不仅美貌,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可……陛下如何能忘怀皇后的花容月貌呢?”
“妹妹容貌倾城,有妹妹在身边,陛下不会记得本宫的。妹妹放心便是。”
怜儿笑了笑,闲庭信步一般往珠帘内走去。
梅香想去阻止,却被柳念雪拉住了。
见柳念雪对自己摇了摇头,梅香无奈,也只得低头退在一边。
怜儿走到内室,顺手从妆台上,拿起了一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