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气大好,月噙香巳时才醒过来,看样子是昨夜睡得很是安稳。
“皇后娘娘,您昨夜睡得可好?”清莹笑着开口询问。
月噙香点了点头,昨夜不知怎的,竟梦见北容屿那小家伙在自己的榻边陪着自己……
“娘娘,昨天雷电交加的,太子殿下深更半夜跑了过来,担心您害怕,所以配了您一宿,今日一早才离开。他昨夜来的时候淋了雨,外衣也没穿,今早便发烧了,昏迷的时候一直都在叫着您呢。”
此话一出,月噙香面色一肃,寻思许久这才开口询问:“他……他……他现在可醒过来了?”
清莹急忙点头,“娘娘您一会儿去看看他好不好?奴婢听殿下身边的侍卫说,殿下想吃您做的杏仁酪。”
月噙香没有开口说话,更叫清莹不知自家娘娘心里想的什么。
北重烨已经走了好几日了,听说北容屿出事了,便匆匆回了皇宫。
看着孩子喝完药后又开始昏睡了,昏迷之中还不停的叫着月噙香,北重烨简直恨不得将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给抓过来。
北重烨亲自来到了椒房殿后,却看见月噙香不在殿内,于是便只好自己亲自回去照顾北容屿。
看到养心殿门口,便看见月噙香端着什么东西进去了。
北重烨心想,莫非月噙香是来看望北容屿的吗?但是很快的,他便打破了这个想法,几个大步走上前去,挡在了月噙香的跟前,“月儿?”
说完,他把目光放到了月噙香手中的杏仁酪上,俊眉一皱,伸手接过了月噙香手中的杏仁酪,递给了身后的太监,当着月噙香的面,太监便开始用银针验毒。
“陛下……”清莹心中暗叫不妙,就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却来不急了。
“哼”月噙香冷哼一声,直接上前将太监手中的杏仁酪打翻在地,“砰”的一声,那一碗杏仁酪就这么没了。
紧接着,月噙香想都没想便直接转身离开。
“月儿!”
北重烨急忙开口挽留,可清莹却急忙开口了。
“陛下,您太过分了。今早太子身边的宫女说太子想吃皇后娘娘做的杏仁酪,所以皇后娘娘便亲自去厨房,剥了好久的杏仁,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做好的这一碗杏仁酪,您怎么能这么怀疑娘娘呢。”
清莹从来都是想要帮着自家娘娘与皇上和好的,这一次到底真的觉得北重烨太过分了。
北重烨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杏仁酪,心中有些懊悔的同时也带着几分的喜悦。
月噙香对北容屿终于有些改观了。
经过这事情,月噙香已经一个月不愿意见北重烨父子二人了。
这一天宛如从前一般,到青山寺的后山去给北时倾上香。
离开青山寺之后,她却没有立即回皇宫,而是回了镇国公府看望双亲。
一直到了夜里,她才准备回宫。
漆黑的官道上,除去了走在马车前面掌灯的侍卫,便再也不见一丝一毫的光亮了。
马车缓慢的前行,而月噙香一直在车内闭目养神,忽的,一缕凌厉之光涌现而出,只听得“咻!”、“咻!”的几声,几只火箭破空而来!
这几只火箭射在了马车上,直接将马车给点着了。
“有刺客,保护皇后娘娘!”清莹大喊一声,可是马车外面的侍卫们也已经全然被一群杀手解决了,只剩下月噙香与清莹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清莹拉着月噙香从那烧着的马车里下来,便被一群刺客包围了。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行刺皇后!是不是不要命了!”
“要怪就怪你挡了别人的路。”一个刺客开口说罢,便举起手中的刀准备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剑飞驰而来,直接刺穿了这个刺客的胸膛。
“陛下!是陛下!”清莹惊呼。
而月噙香的面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北重烨时独自一人出的皇宫,身边未曾带侍卫,甚至连暗卫都没带。
杀了那一个刺客之后,其余的刺客便寻思着是否要收手了。可上面只是吩咐他们杀了皇后,可是皇帝他们可不敢去动啊!
“快走!”一个刺客大喊一声,便准备带人离开了。
“月儿,你没事吧?”北重烨一脸担忧上前,将月噙香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确定她平安无事,这便放心了。
若不是北重烨在皇宫内迟迟不见月噙香回来,便打算亲自出宫接她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月噙香不曾多言,将自己的手从北重烨的手中抽了出来,便直接举步准备离开,毕竟距离皇宫也不远,大可以步行而去。
可她刚走没几步,“咻”的一声,不知何处飞过来了一支弓箭直击月噙香的心口之处。
“月儿小心!”
北重烨瞪目欲裂,几乎是想都没想便直接冲了上去。
“噗”的一声,利刃吃进皮肉的声音响起。
月噙香原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北重烨却扑了上来,倒在了她的面前。
月噙香有些诧异,几乎是震惊到没有伸手去扶北重烨。
“陛下!”
清莹也慌了,急忙上前,看见倒下血泊之中的北重烨,以及那个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的月噙香。
……
“娘娘,奴婢方才打听了,那只箭就差一寸便会伤到陛下的要害了,陛下现在正在昏迷,还不曾醒过来呢,窦大人查了,是德妃派人刺杀您的。”
月噙香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也不知有没有将清莹的话听进去。
“娘娘,陛下是真的爱您的,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清莹不断的开口,可是月噙香却未曾回答。
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北重烨在她面前倒下去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停了一拍,是恐惧,是失措,是心底前所未有的惊慌,那种感觉比当初知道北时倾离世时的感觉更叫她心痛。
深更半夜,月噙香辗转难眠,终于是起身朝着北重烨的寝宫而去。
那里随时随地都守着太医,看见皇后来了,当即跪地,“皇后娘娘万安。”
“陛下……陛下伤势如何?”
“陛下已无大碍,只是还需休息几日,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月噙香闻言,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了,可是却被清莹叫了。
“娘娘,来都来了,便进去看看吧。”
月噙香再三犹豫,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北重烨正在昏睡,可月噙香的目光却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块手帕,月噙香娥眉一蹙,她认得这块手帕是自己的,她原以为丢了,不曾想竟在北重烨这里。
她想将北重烨手中的手帕抽出来,可是北重烨却好似知道有人要抢他手中的手帕,所以握的越发紧了。
但到底他正在昏睡,力气比不过月噙香的,所以这块手帕便落到了月噙香的手里。
手帕上面除去有月噙香绣的海棠之外,还有北重烨用墨题上去的字。
“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
这是她的名字。
第二日,北重烨听闻昨天夜里月噙香来看望过自己,心中很是欣喜。
发现自己手帕不见了,想来是被月噙香拿走了,于是便布谷身体是否安好,不顾太医的阻拦打算去找月噙香。
彼时,月噙香正坐在秋千上绣花,走进便可以看见她手中绣的,真是从北重烨手里拿回的手帕。
她一针一线的在把那一句北重烨题的诗绣上去,到底没能注意到身后来了人。
“听说你昨夜去看我了?”
月噙香闻言,皱眉不语,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在给我绣手帕吗?”
月噙香仍是不语,亦不曾抬头看他。
就在北重烨以为月噙香不会理会自己,转身打算乖乖的躺回榻上休息时,月噙香那略带几分温柔与疑惑的声音便响起了。
“陛下。”
北重烨脚步停住,万分喜悦的转身看向月噙香,“月儿,我在。”只看见她从秋千上站起身,看向了自己。
“陛下,你叫什么名字?”
北重烨微微一愣,是了,他如今以北时倾的身份活在世间,难有人知道他的姓名。
可是,他原本以为,月噙香这辈子或许都不会有兴趣知道,可是不然,她今日却亲口询问自己了。
北重烨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北重烨,重见天日的重,火华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