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大表姐毕竟是您嫡亲侄女,上回爹借着奶迁坟的由头,差点儿将表姐卖给人牙子,送入宫中当贱婢。倘若不是表姐弄回一百两银子交给爹,此番便指不定被人下了毒香,将身体雌性气息抽离,变成不为人道的女阉人。您当初明明答应表姐,往后再不会找她麻烦,如今……将将过了一月,却又……”
说话的是柳正家大哥儿柳月,他往日话不多,倘若不是自家人欺人太甚,他也不会出言反驳母亲与父亲的盘算。毕竟人微言轻,他也仅是个哥儿。
此言一出,柳正倒没说话,柳夏却三步并两步走到柳月身前,一脸不忿道:“哥哥话里话外,指责爹娘,可知爹娘如今盘算,全是为了我们。如今表姐眼看着能驾驭她那荡夫郎,咱能要点儿银子是一点儿。指不定荡夫哪天不要表姐那窝囊废,银子便便宜了别人,岂不是追悔莫及。”
兄弟两意见不合,争执不休。
柳正眯着眼,厉声道:“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长宁的事儿我和你们爹自有盘算。小男儿家家,叉腰对骂,如泼夫一般。往后该怎么出嫁!行了,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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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颠簸,牛车到了老宅,柳长宁连午饭都懒于吃,急匆匆回了柴房睡觉。
醒来,天色暗沉,穿衣净脸后。发现厨房有亮光。
推开灶房门,便宜夫郎拿着木铲,正在锅内,不断的翻炒。
他舍得放油,锅里的五花肉,滋滋滋油光四贱。
夏日炎热,又被柴火熏脸,他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艳丽的轮廓滑下。
听见开门声,侧头抿唇,说话倒是一贯的不中听:“真会睡?”
柳长宁不置可否的耸肩,她走至近前。
桌案上已经摆了两道青菜,虽颜色不好看,但远远闻来,竟然有丝菜香萦绕。
她觑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方干燥的布帕,指了指他鬓边的汗水,问道:“要不要帮你擦擦汗?”
末了又觉此番言语不妥,解释道:“汗水滴入锅内,这道肉食儿便白费功夫炒制了。”
说完,便见身边的男子墨眸幽邃,冷哼一声:“多事儿!要你管?”
柳长宁歪头,唇边翘起一抹极细微的弧度,似笑非笑:“当真不要?不要也好,免得浪费我一方布帕。”
她说完便欲收回,却被那人一把夺过。
他烦躁的看了她一眼,抿唇,胡乱将额头上的汗水擦拭干净。
高冷的冲着她扬了扬下巴,沉郁的声线带着丝骄矜的尾音:“别误会,本公子只是不想毁了好不容易做出来的饭菜。”
柳长宁觑了他高抬的下巴,背着手,颇为好笑的道:“行吧,您开心就好!快别愣着,肉快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