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稹只是在入了秦县以后陡然想起书中一个情节。
就在这个秦县附近出过一件大案!此案几乎惊动了朝野。
书中写的这个案子是次年九月才被查清楚的。
写的是秦县外,具体是哪里他只记得一个叫西水村的地名,有没有这个地名他得去问人。
先去看看秦县县门那里有没有个卖书说书的老秀才。
天黑的时候正是喜欢听书的人聚集的时候,老茶馆和老书摊内外站着许多人。
杨稹下马后朝着那老秀才走去。
等了一会儿,老秀才说完第一场,正喝水的时候,杨稹上前去问他。
“秦县附近有没有一个叫西水村的地方?”
“没有。”
“不知道。”
几个热心的大哥答道。
杨稹微惊,莫非他记错了?还是他真看的一本假书?
正当杨稹疑惑之时,老秀才看向他。
“是哪两个字?”老秀才问。
“西边的西,河水的水。”
老秀才想了一下,“往秦县南走五六十里,那里有个叫西水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西水村。”
杨稹露齿一笑,他就知道老秀才是个百事通!
每个县有几百个村,这里的人哪里知道村子的名字,可老秀才不一样啊,他去过的地方大致都有印象。
杨稹要离开的时候,老秀才提醒道:“我去过一次,那地方的人很少也很排外,当时我连歇都没敢歇就离开了,你若去最好别硬闯。”
杨稹一眯眼,“多谢您嘞。”
杨稹骑马往回走去客栈。
一进客栈,他对孤忱和捕快们说,“我们去西水村看看。”
正是赶了一天的路,捕快们当然不愿意了,谁不想休息一会儿等明日再说。
孤忱是个心思细的人,他不觉得杨小先生会无缘无故让他们趁夜启程去某个地方。
孤忱忙笑道:“官爷们就听小先生一句吧,去了我请您们喝酒。”
捕快们不情不愿的被说动了。
“谢谢官爷了,怜悯我思侄心切。”孤忱红着眼眶说道,因为心里担心孤峮,现在就算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愿意。
明诚本睡着了,一时半会儿无法彻底清醒,这会儿眯着眼跟着杨稹上路。
杨稹气笑了,小兔崽子在他一个人骑马走的时候还是哭着喊着,现在睡得这么没心没肺。
至三更钟,杨稹一行才行至秦县外五十里。
“此处荒无人烟,哪里有什么村落。”一个捕快说道。
“这荒山野岭,若遇到狼怎么办?不行不行,我们得撤了!”
“……”
杨稹岂是半途而废之人,当即道:“都已经来了。”
明诚在他怀中不安的动了两下,“表哥……”
杨稹没有理会,望向孤忱,他知道孤忱有很多话想问他,比如他们为何要来西水村。
“再往前面走走吧,若有酒家我们坐着喝一会儿。”孤忱忙打圆场说道。
果然再走了不远,有一处酒家,在几个捕快要骑马往那边走的时候,杨稹说道:“进去喝酒可以,别自报身份。”
“凭什么……”
杨稹的眸光变得锋利。
“凭你们府尹让你们听我的。”
几个捕快竟被他那无形之中的气势吓到,顿时住嘴。
他们都身穿常服,只要不自报身份,没有人会怀疑他们是从开封过来的捕快。
杨稹知道,孤家家贫,又哪里有银子请十几个捕快喝酒,忙解下钱袋取出一粒碎银递给酒家。
“六坛酒,五斤猪肉干。”
这时那几个捕快才露出高兴的神情,坐下后便开始谈天说地起来。
“再来两碗稀饭。”杨稹对掌柜说。
那掌柜的动也没动,吩咐一个跑堂的去弄。
杨稹仔细看了一下这家店,三更半夜仍在营业确实蹊跷,再看这掌柜神情懒然,一双眸却带着狡黠。
还有那两个跑堂的,瘦子跑的很勤快,胖子坐在那里同大爷似的,哪里像是跑堂。
这酒家有几分古怪。
“表哥,我也想喝酒。”明诚道。
“……”杨稹对他没话说。
明诚见他不理他,只好伸手去端稀饭。
杨稹皱眉,扇子敲了下他的手,他力道不大,但明诚手背已显出红痕。
“干什么呀!”明诚虽生气,但到底不敢不听他的。
孤忱也注意到了,看了杨稹一眼,没作声,但也没和捕快们喝酒吃肉。
不知过了多久,杨稹踩了明诚一脚,本来不痛,还像挠痒痒似的,明诚却听到表哥在他耳边低声说:“哭,死劲哭,然后说自己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