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书院在准备腊月的蹴鞠比赛,毕竟是两年一届书院里最热闹的比赛。
孤峮和葛栩之两个最忙了,因为黄字小班中他二人入选了蹴鞠队,只是被分到哪个队还没有结果,但这段时间他们天天都得训练,几乎是早出晚归。
相比他们,何子京请了假,他趁着书院举行蹴鞠比赛休假半个月的时间回松江老家去了。
至于是因为何事,原书中没有记载,何子京也未曾向其他人透露。
何子京回乡之后第二天司简衷也来找杨稹请假回家。
玉林侯病了。
原书中玉林侯这场病,可以说要了玉林侯的命,拖到次年就去了,去之前让心腹带着奏折去见天家,奏折中说:请圣人收回侯位。
司简衷给杨稹行了礼就要走,杨稹却叫住了他。
杨稹看向王庚:“王庚,去把那个一直给我看病的郎中带上,你送司简衷回去。”
司简衷愣了一会儿,虽说不信一个郎中比从京中来的太医还有能耐,但先生有这份心,他不能不领情。
司简衷仍保持着优雅的礼仪,行礼后往外走。
杨稹也不清楚自己的郎中能不能救老侯爷一命,他只是随口说的。当然他也有他的理由……杨昭素体积弱,但这个郎中却保住了杨昭的命,证明还是有点能耐的。
万一能救老侯爷呢?
腊月初二,杨昭堂姑的儿子云琬娶妻,书中杨昭和云家早就在杨府没了之后断绝了往来。
现在毕竟没有老死不相往来,云家让人给杨昭送了请帖来。
“小公子,明日您要确定要去吗?”王庚心里清楚不去不好,若要去还得小公子亲自去,小公子这副身子哪里受得了去云府折腾。
杨稹在床上翻了个身子,躺舒服了才开口道:“让你一个人去不好,我不去会说我不重视,所以去还是得去的。”
王庚急道:“我担心堂姑找麻烦更担心您的身体……这么多天都不见好的,可愁儿人了。”
杨稹是第一次用这么弱的身体过冬,他是真受不了,真不是他借病偷懒赖床顺便罢工……
“没事,表哥娶妻,他们明日很忙的,没空来闹我,我们去一趟吃完喜酒就回吧。”
这夜,杨稹没有想到,他在睡梦中又梦到了那只鹤。
这一次那只鹤无声无息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坐在那里,心情无比的平静。
前世,被处以绞刑挂上城楼的时候,最后送别他的人的是一只鹤,也许就是它,他对它就像是面对一个故友一般的亲切。
前世位极人臣的一生,在光辉斑斓里苍寥,在戎马倥偬里孤寂,也只有死前看到的夕阳与耳边听到的鹤鸣声,穿透了他的灵魂,至今仍能让他体会到一种如同哭泣般的感动。
“卫鹤。”他沙哑的声音喊它的名字,“我想你应该是有话要对我说。”
卫鹤没有说话,也许它只会说自己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杨稹已察觉到自己快要醒来了,那鹤振了下翅膀,似乎是要飞走了。
杨稹看到卫鹤的眼神,心下一慌,他察觉到了什么,大概再也不会见到这只鹤了,或许它今夜就是来给他道别的。
他眼眶一红,大喊道:“卫鹤……”
那鹤在飞离时只留了四个字:“小心系统。”
它飞走了,天亮了。
卫鹤说小心系统,他前后两辈子遇到的系统只有那一个:喜欢抽疯大笑的未知系统。
难道!!
杨稹猛地坐起来,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未知系统也来到了这本书里,那么它绑定的宿主是谁?按照他前世的思路,未知系统该绑定的人应该是本书中的一个大反派,那该绑定的人是杨昭才对啊,可是杨昭死了,那该绑定的是江陵?还是桑律孤峮?
但是那几个小崽子也不像是被强行绑了系统的样子……
杨稹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裂开了,事情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但他明白卫鹤不会无缘无故提醒他小心系统。
开封云府在开封城北,云家说来有些来头,以前也是书香世家,堂姑父云逸也是秀才,只是后来一直考不上举人,便经商去了。
云逸经商财运不错,几趟买卖下来就发了家,生意越做越大,加上太傅杨林的关系,也成了开封城一方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年杨昭的大爷爷是见云逸生的器宇轩昂,有口才又有经商头脑,才将杨昭堂姑嫁给他。
这日,堂姑长子云琬大婚之日。杨昭想穿那件红色的圆领袍,但一想今日是云琬的喜事他穿红色有点喧宾夺主,于是他挑了一件蓝紫色的直身。
他的肤色本来就白,这样一来显得更白皙了。
“暗的有点单调了。”杨稹穿好,淡声道,不是特别的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