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兄弟站在内室之外,不敢离开,突的听见里面有茶碗砸出的声音,又是安静,最后听见苏老夫人一阵痛哭。
苏探花终于忍不住,闯进了内室,对苏老大人道:“父亲,母亲身子不好,您有什么话好好与她说。”
这内室之外的两人,苏大郎因为惧怕苏老大人,自然不会闯进来冲这个霉头,只有苏探花为了母亲,并不怕这些。
亲儿不如养儿,苏老夫人想到了这些,拉着苏探花的袖子,竟是大哭起来。
苏探花从来没有见母亲如此失态过,不知父亲到底与她说了什么,将她刺激成这个样子,“父亲,母亲纵使有千般过错,您也包含一些。”
苏老大人沉沉的看着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手指一顿,拿着苏探花递过来的手帕,狠狠的擦了擦眼泪道:“你不要怪你父亲了,我与他,只是说了说闲话。”
说了说闲话便弄成这个样子?苏探花当然不信,只不过此时自然不会从父母的口中撬出什么,只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父亲母亲这闲话说得也太惊天动地了些。父亲额前还流着血,要不然与我出去包扎一番?”
“有你突然掉下河堤惊天动地?”苏老大人瞪了苏探花一眼,惹得苏探花有些心虚的低了头。
“此事确实是儿子不孝。儿子以后自当小心,不会让您们担心了。”苏探花认真的检讨道。
“行了。”苏老大人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们且下去,我还有事与你母亲说。”
这……苏探花有些迟疑,生怕父亲还要说出什么让母亲伤心的话来,又怕母亲再次发病伤了父亲。
“好了,我与你父亲说说话而已,你用不着这么担心。”苏老夫人也有些着急的要将儿子赶出去。
苏探花微微一晒,感情自己作了恶人?难怪有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父亲母亲的这一笔账,他似乎也算不太好。
苏探花将内侍留给了苏老大人与苏老夫人。
苏老大人见苏探花走了出去,才道:“你放心,他占不了我们苏家嫡幼子多久的名头了。”
“夫君这是做什么?”苏老夫人刚刚才想明白,他虽然不是自己生的,但却是自己实实在在的养大的,与亲生儿子又有什么区别?苏老大人难道是要检举他,送他入火坑?
“我得到朝中的消息。”苏老大人沉声道,“圣上年纪大了,想到当年的事,觉得做的有些不妥,想与庄家翻案。”
其实苏老大人乃是一介商人,怎么会消息这么灵通?不过是应了三皇子的那一封信而已,只不过这些细节他并不会与老妻说,“只怕庄家当年的那些都会还回来。”
“庄家都没人了,还回来有什么用?”苏老夫人不懂其中的内情。
“庄家本族是没人了,但仍有些旁支的。”苏老大人解释道,“过继便可以了。”
“这些东西本是二郎的怎么能让那些旁支拿走?”苏老夫人急匆匆的说道,“你快些想想法子。”
“我自然会。”苏老大人点了点头。
其实这事有些难处理,当年庄家判的是全族斩立决,如今留了二郎这么一个漏网之鱼,他不知如何解释为好。
好在三皇子与他说,这些事不用他烦扰,一切有他。
苏老大人不明白三皇子为甚会对此事如此上心,莫非他看的是苏家的财帛与庄家的以后?可是这些实在也太小了些,并不值得他如此。
苏老夫人虽然与丈夫闹了这么多年,自是知道丈夫的本事的,她知道苏老大人自会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好不容易将人养到这么大,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了。”苏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怎么是别人家的?”苏老大人劝慰老妻道,“你对他的恩情他永远不能忘,再说了,庄家无人,他心中,肯定还是认我们的。”
认我们?苏老夫人记得,庄家当年在江南是名门大族,出了不少读书人,这些读书人最看不上的便是商家了。
也难怪,二郎为何如此厉害过目不忘,原来他是庄家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