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的东西,要它做什么?” “万事万物在你眼中只是有用无用?——若按此说,它是相当有用的。它带给人无上的快乐。” “快乐又算什么?” “还有灵感。无上的快乐和灵感。” “还有?” “还有?” “痛苦和消沉,你不愿说。” …… “……怎么还不醒?不是说第二天就会醒吗?已经过了午夜啦!大哥哥,你说了让我相信你的!” “你自己也知道刚过午夜啊!你们去睡一觉,醒来你姐就也醒了,去吧去吧。” “不行不行,我们得在这儿看着。” “哎你这,信不过我?你们就请了一天假,明天不得早起上课?” “那当然信不过!你说了第二天就醒,现在已经第二天了!你去再给我们请一天!” “大夫跟我说第二天就会醒的,人家肯定说的是白天,他是鹿原郡最好的大夫,他说了这个是小病,你们别愁眉苦脸的了……就是啊,第二天就应该是从凌晨开始算啊,我去喊那大夫过来。再找几个没来过的大夫。” 她在哪……谁在说话? “去去去赶快去。” 砰——“他大爷……这门框太低了!过一次碰一次,我明天就找人给你们这儿拆了换新的。” “等等……” “怎么着你还舍不得?” “我姐刚好像动了一下。” ……她拧着眉睁开眼。 “秦俏?!” 她被拥进一个怀抱。 “可算醒了……把我给等的啊……” “唉呀你别搂我姐!” 一个活动的东西钻进她怀里。 “放手,我姐都透不过气了!” “那你倒是出去啊!” 她道:“放……手……出去……咳咳咳咳咳……” 两个人都松开她,她向后一倒,口干舌燥继续昏睡过去。 不知什么时间再次醒转,屋里昏沉沉的,桌上一支蜡烛燃到末尾,哧的灭了。 她动了动胳膊,慢慢翻转身体,爬坐起来,手扒着床头柜,摇摇晃晃地下床,预备搜寻一口水喝。头昏脑涨的,一下床就撞着个东西,摔在那上面。那东西哎哟了一声,下意识抱住跌上门的软玉温香。 她按着他的肩膀要站起来,被他抱紧了不撒手。 “放咳……放手。” “我就抱一会儿。” 她听到声音之后心里泛起点失望的酸楚。 他感觉前襟有些湿润,摸了下,蹭到她脸上的泪水。 “好了我松开了!……”金玉瑱把她扶起来,“别哭了……我,我,我对不起,不然你强抱我……对不起我这话也不对……秦俏,好秦俏,别伤心了,好不好?” 戚乐抽了抽鼻子,擦了把脸,走外面找水去了。 金玉瑱见着她能动能走了,心里又有点高兴,尾随过去挂着笑脸讨嫌。 秦修秦佚睡醒之后,看见戚乐好模好样地坐在屋里喝茶,都开心起来,围上去问了几句,抢着去给她买想吃的午饭。 金玉瑱咳嗽着从厨房出来,手上脸上几抹黑灰,冲堂屋戚乐喊道:“我点不着啊!咱中午买着吃呗!” 戚乐摇了摇头。金玉瑱只得再次钻进厨房。 雨水顺着瓦片流下,在空中汇聚为一条条不停变动的线。谢青坐在雨帘后面,看着空旷的院落,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院外传来人声,一个人笑着穿过月亮门,跟领路的道了声别,走到谢青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愣什么呢!” 谢青依旧盯着庭院,“什么事?” 邹七笑道:“谢你啊!走走走,出去喝酒,听说你在这儿闷好几天了,老哥今天带你潇洒潇洒。” 谢青道:“我不闷。” “那当陪我,行吗?走吧,你在这儿干什么?这院子连朵花都没有。” 邹七说着使劲拉了谢青一把。谢青趔趄出椅子,弯着腰咳嗽起来。邹七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指着他道:“你怎么了?你咳什么?你腿脚怎么这么软?你病了?!” “没有,坐久了腿麻,”谢青又坐回去,低头咳了几声,“吹了凉气喉咙有点痒。” 邹七围着他转了一圈,最后对着他的脸端详了半晌,下结论道:“你就是生病了罢。” 谢青道:“没有。” 邹七往外走,“我喊明儿给你请大夫。” 谢青拉住他,直视他道:“像往常一样,只顾着你自己就行了。” 邹七扯过自己的衣衫:“那不行,我也是有情有义的。” 谢青重新抓住,“对女人你非常有情有义,我知道。” 邹七往回拽,两边手劲都大,及膝的外衫顿时及地了。 谢青把那截布料拽下来,扔到地上:“割袍断义,划地绝交。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