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放开霍青时的头发,冲陆安道:“如今我们手中已经有了最大的筹码,只要神枪军成了一盘散沙,那么皇位便是唾手可得了!”
陆安矜贵的笑了笑:“多亏外公足智多谋,这皇位有我的一半,也有外公的一半。”
裴天煜自然得意洋洋,两个人大笑起来,丑恶嘴脸暴露无遗。
霍青时恶狠狠地盯着裴天煜和陆安,只想把他俩这副嘴脸刻在心头,一想到花太尉是因为她的一时心软放了陆安才身首异处,她就心如刀绞,愧疚之情几乎要让她窒息。
可是深受其害的,又何止是花太尉一个人?霍青时此时此刻才知道,因着自己的一时心软,有多少人深受其害,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痛苦和恨意蔓延在霍青时心头,她坚决不答应裴天煜的归顺,连虚以委蛇都不愿意。因为她太清楚裴天煜和陆安是怎样的蛇蝎心肠,若是自己假意归顺,他们只会将让自己做尽伤害陆闲他们的事情。
“花满堂跑了。”陆安继续汇报道,与方才的得意不同,一缕愁绪漫上了他的眉头,“找不到人,花府上下应当是打点过了,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人。霍青黛也不见了。”说着还看了一眼霍青时。
裴天煜却是心下了然,并没有丝毫的惊讶,显然是早就想到了:“花老狐狸是条狐狸,他知道自己有这一劫,却不去躲,就是为了给花满堂争取时间。花满堂肯定是被他藏起来了。”
“那应当如何?”陆安虚心求教,可是在霍青时看来,这样的行径已经是他刻进骨髓里的假模假式,她瞧了一眼,心中暗暗想着,若是陆安当真登基,恐怕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裴天煜!
裴天煜勾起唇角:“神枪军只听从花家的号令,若是花满堂不出现,神枪军便是一盘散沙,毫无作用。若是花满堂出现,那么便送他去和他爷爷团聚!”
“有什么是外孙能做的吗?”陆安低头问道。
裴天煜转了转眼珠,思索了片刻,道:“花满堂除了陆闲,和柳深塘关系最为亲密。”
霍青时已经一言不发,她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为了能听到更多的消息,只能继续装死。
“把柳深塘送上战场。”裴天煜道:“洪无忧和年珂不是负伤了么?把他们换下来,让霍青野上。陆曜不是嫌霍青野只有武力不懂兵法么?就送柳深塘去从旁辅佐,运筹帷幄!”
陆安眼前一亮:“如此一来,花满堂若是能甘愿让柳深塘身陷险境,就说明他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再出来。若是就此出现,就斩草除根!外公果然妙计!”
裴天煜点头道:“没错。就看在花满堂心中,是柳深塘更重要,还是他爷爷的嘱咐更重要了。你再动点手脚,让柳深塘负伤最好。”
“外孙明白。”
二人又谋划了一阵子,陆安拱手告辞,裴天煜也没了看行刑的兴致,都离开了。
霍青时这便知道,裴天煜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让她听见裴天煜和陆安的谋划,就是要让她知道,就算她什么都知道,却也是无能为力,于事无补。
挫败感和颓废感蜂拥而至,挤满了霍青时的心和脑子,眼泪也都夺眶而出。或许是已经晚了,行刑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霍青时在囚牢里呜咽。
她深感无助,只觉得此时流下的泪都是当初放走陆安时脑子进的水。
陆闲心口闷疼已经有好几天了,他隐隐觉着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却不知道,可是连一个方向都没有,更不用说怎么去查了。
裴天煜和陆安联手,已经开始光明正大的操控朝堂风向,逼着陆曜将年珂和洪无忧撤回来,换上了柳深塘和霍青野。
柳深塘和霍青野这个搭配不是不行,年珂和洪无忧负伤了也理应撤回,可是这个决定是裴天煜逼着做出的,那么也就变了味道。
皖初九最先反应过来,裴天煜是在逼花满堂出现,可是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期盼柳深塘将花满堂藏得很好,不叫人发现。
花太尉的死讯被刻意散播,是裴天煜的手笔,他生怕花满堂藏得太深,连花太尉死了都不知道。
可是不劳他如此,早在花太尉将整个朝堂的动向给花满堂分析了一通的时候,花满堂就已经知道有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