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走入青园,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很担心。
“老师最近有什么异常吗?”陈正问着护工。
护工依然是那位说话夹带乡音的大婶,虽然有点啰嗦,但总的来说,在照顾范青山这方面,是挺尽责的。
护工听到陈正问话,想了想,忽然跑回房间,从换洗的衣服里,拿出一张手帕。
一张染血的手帕。
“我今天要洗衣服才看见的,不知范老头是不是摔了。”
陈正大惊,这哪里是摔的,这分明是咳血了!
咳血了还要入京做什么!
陈正急得掏出电话,迅速拨了一个出去。
范青山不习惯用手机,所以陈正打到了马平湖手机。
缓缓行驶的小车。
“把手机扔了。”范青山笑了笑。
马平湖以为自己听错了。
“范老,是陈董事长的电话......”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不想说第二遍。”范青山语气发沉。
马平湖惊了惊,考虑着其中的得失,他知道,在陈董事长眼里,范青山可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可得罪了范青山,他以后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无奈之下,马平湖只能打算,等找到机会,再亲自给陈正打电话。
“关机。”陈正身子哆嗦了一下,想了想,又拨通了一个久久未打的号码。
“我是范小枣。”
陈正理了理情绪。
“枣爷,老师入京的时候,已经咳血了,我担心......”
“我猜到了。”电话那头,传来范小枣平静的声音,“若非是降死,他不会入京的。”
“什么意思?不是说回范家吗?”
“我让于城带着人去等他,结果人差点被撞了。”
“老师要做什么!”
电话那头,范小枣沉默了一下,“没猜错的话,他想帮你铺一条路,从淮城到夏京的路。他自知寿元将尽,所以才这么做。”
陈正脑袋“嗡”的一声。
他忽然想起来,范青山走的时候,言辞间总有点悲壮。
瞬间,陈正双眼发红。
“我要入京!”
“不行,一次的事情还没完,你未必每一次都运气好。青山在夏京......我会尽力保他。而且,如果你现在入京,事情把持不住,甚至会直接害死青山。”
陈正咬着牙,将电话挂断,泪水不自觉间,从脸庞滚落。
重生以来,在最困难的时候,是范青山出现,给予了他新生,否则的话,他早被黎啸天那些人玩死了。
这是大恩,一生一世都报之不尽的大恩。
“老师,你到底要做什么。”
......
说是酒店,其实范青山特地找了个旅馆,位置偏僻,适合躲藏。
马平湖到现在也没明白,这位范老到底想干什么。
范青山捂着嘴巴,又一方新手帕,被鲜血染红。
“范老,去医院吧!”马平湖劝道。
“没得医了。”范青山笑了笑,语气悲哀之极。
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年纪越大的人,往往越知天命。
马平湖一下顿住,犹豫了好久才继续问,“范老,你可以告诉我么,来夏京这里,您是怎么打算的?”
“你一定有听说,你们老板在夏京得罪了不少人,我来夏京,是想帮他将这些事情做好。事情做好了,以后他来夏京,便是大大方方的了。”
“手机给我。”隔了许久,范青山又补了一句。。
马平湖沉默了下,将手机放在桌子。
范青山挥了挥手。
以马平湖为首的几个保镖,慢慢走了出去。
范青山哆嗦着按着电话号码。
“我是范小枣。”
“我是范青山。”
范小枣如触电般顿住身子,浑身微微颤抖。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二十年。
范青山坐在旅馆的沙发,仅问候一句,整个人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