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有点想笑,她这算不算太过蠢笨?
颜无回根本没有抓长歌,他压根没见过长歌,又怎么可能抓他?
那长歌呢?是不是还在御膳房?那她是不是……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已近荒凉的心上,仿似有了些许湿漉温热。
她将风铃握紧,贴身藏入怀中,朝御膳房的方向飞奔而去。
仍站在那棵柳树下,只是一夜未眠,她靠在那光秃秃的柳树旁不由得犯起困来。
不知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多久,她醒来时,已是半夜。
御膳房的灯在这一夜倏尔亮起,十禾当即脑中一空,拢了大氅飞奔过去。
她用力推开门的一瞬,那袭红衣确然落入了她的眼帘。
他慢慢转过身来,衣摆之上带起淡淡华光,红衣似火,黑发如墨。
那一袭招摇红衣,仿似能牵动她的心弦。
十禾看向他,心一瞬停止了跳动,讷讷唤道“长歌!”
他没有给予她回应,那可叫万世浮华为之黯然的容颜上,堆砌的是一种积毁销骨的哀伤。
长歌就这样静静看着她,不懂分毫,仿佛隔了难以跨越的千山万水。
她的心倏尔像被刮开,落落发痛,但是她见他那样看着她。
便没来由的觉得,她是应该奔向她的,心底也有个声音在催促她。
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管,去奔向眼前这个少年,去拥抱眼前这个少年,用力的,紧紧的。
十禾忽的冲了过去,像一道流光,直接撞入了长歌的怀中。
将脸紧紧贴在他的心口,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腰身。
有什么东西,在沉重地跳动起来,愈发急促。
不知何处,倏尔飞出数十黑衣杀手。
破风声骤起,烛火伴银光闪烁而来。
十禾被银光晃了眼,下意识闭紧双眼,抱紧了长歌腰身。
惊慌之下,湛蓝色龙形图腾,自右手手腕浮现,焕发出无尽华光。
将整个御膳房,染就湛蓝之色。
长歌的瞳孔骤然一缩,指尖立即搭上了十禾的手腕,将那环在他腰身上的手拽至眼前,死死握在掌心。
十禾没有睁眼,但闻那如寒潭玉珠般飞溅的声音,带着森然寒意,唤了句,“诸岳。”
她的右手手腕被长歌握在手中,预料中刀剑入肉,钻心裂肺的痛感并未到来。
一柄泛带红光火星的长剑,不知从何处飞旋而出,于电光火石间划出道弧线。
那数十黑衣杀手,顿时一齐被击中坠地,将御膳房内的一干物什砸的“咣咣”作响。
簸箕面粉等飞撒满天,其中一个飞起的簸箕,被黑衣杀手从腰间抽出飞出的短剑,直接穿透。
朝长歌后背而来,十禾在那漫天雪白中瞥见那一点银光,抱紧了长歌腰身用力转去,想要替他挡下那一剑。
她怎么用力,长歌却像是一座山那般,不动分毫。
那短剑逼直身前时,长歌周遭顿起一层流转红光,短剑与红光相交一瞬,如遇淬炼铁水,寸寸消融。
一干黑衣杀手,骇的连连从地面打滚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