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余下殷殷芒光逐渐盛开,同数万散落飘荡的曼殊沙华相辉映,将蔚蓝天际织就鲜红。
十禾吞了口口水,呆呆看向月老“这是要娶亲吗?”
她才回过头,月老当即拽住了她的袖口,飞奔起来“哇!你别跑那么快!我的烤鸡,我的……”
月老手中的大包小包一下掉了不少,碌碌在地面滚动着,十禾一手被月老拽着,另一只手还不往去捞那些掉在地上的东西。
月老恨不能直接施术飞回天界,咬牙切齿道“别烤鸡了!再不回去,你的司命星君殿都没了!”
十禾咽下嘴里蜜饯,将捞回来的一包酥饼藏入袖中,随口问道“这关司命星君殿什么事?”
月老要不是腾不出手,真想敲一敲十禾的脑壳。
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道“君上不在天界,魔界来犯了!你看这排场,打输了你以为还有司命星君殿?你裤衩都没有了!”
唉?裤衩都没有了,那命不是也得没?
十禾抱着油纸袋的手紧了紧,“那不然我们别回去了吧……”
月老将一众物什,全数收入乾坤袋中,手心一动招了云彩,挽着十禾的手踩了上去。
十禾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被月老硬扯了上去,一个爆栗砸在了她的脑门上吼道“又不一定会输,你以为天界全是酒囊饭袋吗?”
十禾揉了揉脑袋,义正言辞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
说起来钟鼓不在的话,天界能打的全部加起来,还真不一定干的过魔界。
思及此,月老的气势顿时弱了不少。
很显然,当初能和颜逝一起混的,自然不能是什么大义凛然之辈。
是以月老脚下腾了云,却是不紧不慢起来,商量道“那咱跟在后头,能打就上,不能打,咱就跑?”
十禾隔着装蜜饯的油纸袋拍手,配合用力点头表示同意,“甚合我意!”
要怂了自然是一双,落单多不好。
两人掐着速度腾云,一路上摇曳翩然飞舞的曼殊沙华簌簌落下,当头罩了两人满身的花瓣,瞧上去好不喜庆。
十禾伸手接住一朵落下的曼殊沙华,在手心把玩“你觉不觉得这排场,压根不像是来打架的。”
月老摸了摸胡须道“我也觉着,倒像是来抢亲的。”
十禾思索片刻,顿时满脸狂热地拽住了月老的袖口,凑到月老耳边挤眉弄眼“难不成,那个魔界新主,瞧上了天帝,废的这番功夫,势要成就一桩风月妙事?你说这红罗帐……”
月老脑门竖下黑线,唾弃道“为什么你的故事不能安排个女神仙,非得编排一下天帝?你动动脑子,谁能瞧上天帝那张死人脸?”
十禾叹谓一声“那多无趣!虽说天帝是没什么好瞧的。”
两人架着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顺带吃吃蜜饯,半点也不焦急。
将至九幽台时,十禾却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绝色鬼魅躬身提灯开道,群魔俯身为梯,以供车辇踏之。
麒麟瑞兽拉动车辇,踏在群魔背上蜿蜒而上,红莲业火于车辇外焚做莲花之状,如流星破空划过天际,所过之处,滟滟红芒同曼殊沙华织就迤逦。
红莲业火铺路,曼殊沙华为衬。
十禾双眼发直“这排场,太有钱了。”
刚要塞进嘴里的蜜饯,也顺着手腕坠下了云头,不知掉去了哪里。
十禾回过神时,却发觉眼前这些个“仙僚”怎么清一色穿的黑衣。
不远处盛红莲业火的车辇之上,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撩动长帘。
露出双妖冶惊心的桃花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