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0 章(1 / 1)姑娘我有两张脸首页

霍朗说的那句“改天再请姑娘赐教”容清并未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还没过去两天,二人果真再次见面了。    小世子带着蒋栋来百花苑找她时,容清正拎着一把铲子围着小楼前的空地上转悠,犹豫着该从哪里下手。    “容清!”小世子手里举着个扁圆的白瓷瓶子向她跑过来,尚未停稳便兴冲冲的跟她邀功:“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容清首先弯身行了个礼,然后将那白瓷瓶子接过来:这瓷器不过半个手掌大小,瓷身圆润柔和,细滑光洁的瓷面上描着极精美的仕女图,瓶底还有个小小的“敕”字——显然是宫廷内制。    小世子迫不及待的开口介绍:“这叫华容膏,是我特意跟皇祖母求来的,对于消肿祛疤之类尤其有效,搽了这个,你腿上的伤很快就连印子都看不到了!”    华容膏,宫廷秘制的顶级膏药,以数百种珍贵药材烹制调和而成,向来是后宫妃子驻容养颜的不二法宝。只这么一瓶,最少也能值数百两黄金。    容清拧开瓶盖,一股清雅的香气立刻扑面而来——如果周宋二人在这,一定会发现这里头装的脂膏,与容清两天之前送她们的竟足有九成相似。    将瓷瓶交给丫鬟吩咐好生收起来,容清对着满脸期待的小世子道:“我很喜欢,如此珍贵的东西想必很是难得,多谢世子赏赐厚爱。”    小世子骄矜的摆摆手:“没事没事,这哪算得了什么,本世子随意就能拿出一大推,你要是用着好过几日我再多送你几瓶。你拿着铲子在这作甚,是要种花吗?”    容清摇摇头,指着不远处拿篱笆围起来的一小块田畦:“花早就种下了。我是看这块地方空着可惜,又闲来无事,想着种两棵甜瓜试试。”甜瓜长得快,熟了后或生吃或做菜都是极好的,绿水尤其擅长将甜瓜加蜜加奶熬煮成金黄色的甜瓜酱,用来包甜味的汤圆或蒸糯米甜糕,馅料丰满甜美诱人。    小世子咽了咽口水,立刻卷起袖子自告奋勇:“那我帮你一起种,种下去之后是明日就能长出甜瓜来吗?”    容清哪能教他做这个,只是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见蒋栋单膝跪在地上,苦口婆心的劝说阻拦,连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带了几分不善,活像是她有意引导设计苛待小世子一般。    心中一哂,索性让桂花再拿一把花铲出来,顺带给小世子围上围裙防止他脏了衣裳,一边蹲下来给他示范如何松土挖坑一边讲解甜瓜藤苗的生活习性。    小世子还是头一次干这种事情,蹲在地上挖土挖得兴致盎然,每挖一下都要停下来教容清看看,待容清给予充分肯定之后便愈加兴奋的舞着花铲。    挖了不到两炷香的功夫,绿水端着茶水点心走出来,跟在后面的丫鬟捧着热水软帕,容清将小世子拉起来给他擦手洗脸,二人围坐在溪水边的矮桌旁,喝着香茶吃着糕点,吹着熏风晒着太阳。    “小白去哪了?”小世子嘴边糊了一层糕饼屑,再次惦记起自己的‘亲密’伙伴来:“我来了这么久怎么一直没见到它?”    “园子里花香太浓它闻着不大习惯,因此平日里并不与我一同进来。不过想要找它倒也容易。”容清放下茶盏,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大拇指与食指捏成圆圈放在唇边,对着天际打了个长长的呼哨。    不过片刻功夫,一道熟悉的影子便出现在百花苑上空,盘旋几圈后俯冲下来,稳稳落在容清伸出去的胳膊上。    “小白!”世子欢呼一声自椅子上跳下来,跑到容清身边想要跟它亲热亲热。奈何鸟大爷十分高冷,无论小世子怎么围着转圈,始终只拿屁股对着人家。    溪水旁边绿草茵茵,足有尺深的茂密草丛里忽地传出一阵极细微的沙沙声响,尚不等绿水蒋栋反应,小白突然拍着翅膀自容清胳膊上飞出去一头扎进绿草之中,再飞回来时尖锐的鸟喙上已经叼着一条犹自挣扎扭动的草灰色长蛇。    容清低头看向小世子,小世子一愣,然后摸了摸鼻子:“父王说所有的蛇都被抓起来了,我也没想到还有漏下的啊,幸好小白能干谁也没被吓到,嘿嘿嘿嘿。”    容清将蛇从小白的鸟喙上接过来,捏住七寸狠甩了几下后扔给绿水:“仔细瞧瞧周围的草丛里还有没有了,若有的话全部抓起来,中午请周宋两位小姐过来喝蛇羹。”    小世子一听见吃的便两眼放光,立刻吩咐蒋栋:“你也一起帮忙抓!”    这一抓还真抓到不少,足足装了大半竹篓,全被绿水宰杀洗净后切成小段,和雪白肥嫩的菌菇一起放进大肚瓦罐里,就着炭火足足煨了两个时辰。    午膳时分,瓦罐被绿水拿厚布包着端上了桌,尚未开启便散发出一股诱人的肉香,等到盖子掀开,愈加浓郁的鲜美香气伴随着热气蒸腾出来,小世子咽着口水趴在桌子上使劲吸气,那模样恨不得能直接将头塞进罐子里去。    容清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拽回来按在椅子上:“乖乖坐好仔细烫着自己,又少不了你的猴急什么。”    绿水拿木勺子伸进去搅了搅,然后从小世子开始一人盛了一碗。柴火煨得足够,蛇肉细嫩入口即化,肥美的菌菇浸满肉汁飘在奶白色的汤上,只轻轻咬上一口,浓郁鲜美的汤汁伴随着菌类独有的嫩滑清香立刻在口腔中完全迸发,就算容清反复叮嘱“喝慢些小心骨头小心烫”,小世子依然呲溜呲溜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便举着汤匙要求第二碗。    宋思荼胆子小,原本说什么也不敢碰,但抵不住周婉琳一个劲的撺掇:“你不是前些日子才被这些东西吓过么,正该狠狠喝他两大碗给自己出气啊!”又见小世子着实喝得香甜,到底忍不住凑近汤匙尝了一口——这一尝便停不下来了,到最后果真喝了两大碗才算完事。    众人皆是吃得尽兴,连容清都喝完一碗后又添了许多。余下还有半罐教各人的丫鬟分了去,一时间整栋小楼里全是勾人的肉香气。    小世子抱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在椅子上,砸吧着嘴心满意足:“早知道蛇肉这般好吃,当日就该让蒋栋他们多抓些过来。容清,我们明日还吃蛇羹好不好?”    容清伸手接住小白吐出来的骨头,“只要世子别再整日想法子吓唬我们,自然一切好说。”    “我那不是都道过谦了么,况且也没人真被蛇咬到啊,”小世子往容清身边靠了靠,小脸上竟还有些委屈:“父王为这将我狠骂了一顿,要不是皇祖母拦着,他还要打我呢!”    “世子自己说的,做错了事就要认。倘若不服气你完全可以打回去嘛。”    小世子立刻怂了:“我,我不敢……”    宋思荼拿帕子掩住嘴悄悄笑起来。    周婉琳端起茶盏,借着喝茶的功夫在容清和小世子之间打量几遍:他们二人何时如此熟稔了么?    汤足饭饱,容清送小世子及周宋二人出门。刚走到小楼外的青石小道上,从西边迎面走过来一人,长身玉立神采翩翩,不是霍朗是哪个。    容清微微眯起了眼睛。    霍朗笔直走到众人跟前,首先向小世子行礼:“卑职霍朗给世子请安。”    “我认得你,”世子立刻想起来,“你是一直跟在父王身边的霍家小侯爷。”    “世子好记性。卑职将将和王爷汇报完公务,闲暇无事便进来这园子里逛一逛,正好顺道探望探望表妹。”霍朗温柔看向脸颊发红的宋思荼,然后跟周婉琳打了声招呼,最后将目光放在容清身上:“这位想必就是赵家大小姐了罢?我听阿荼提起过许多回,她在园中多次蒙赵小姐照顾,霍某感激不尽。”    “侯爷客气,”像是两天之前的针锋相对根本没发生过一般,容清温声细语陪着他演戏:“我视阿荼为好友,相互照应自是应当。更何况,阿荼自己已经跟我道过谢了,侯爷的感激容清可万万受不起。”没名没分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霍朗面色不变,像是没听出容清的话外之意。小世子倒是对宋霍二人之间的关系颇为好奇:“你们两个是亲戚么?”父王当着皇祖母的面骂他的时候,好像说过他和宋小姐也是亲戚来着。    “回世子的话,卑职的姑姑是阿荼的娘亲,因此我与她是极亲近的表兄妹。因为两家交往密切还听她说起不少有关世子的英勇事迹:满箱的蜜蜂和好几袋子的蛇,难为世子是怎么抓住的,难道您就不害怕吗?”    难得有人不觉得自己是嚣张跋扈调皮捣蛋,而是关注起他在背后付出的艰辛和勇敢,小世子激动得不得了,立刻就自己是如何想的点子、如何一步步谋划实施、如何取得吓人的最终效果侃侃而谈。    霍朗一边听一边点头,偶尔发出诧异或附和的惊叹,等到小世子终于说完之后,笑着抬手往他肩膀上拍去似是想要表达赞赏和肯定:“都说虎父无犬子,世子真是太厉害了,倘若换做是我还不一定……”    然而手掌离小世子还有数尺之遥时忽然被容清一把拦住,指尖往手腕上某个穴位轻轻按了按,立刻从他袖子里掉出一只黑漆漆的蜘蛛来。    那蜘蛛并不大,约莫只有肉丸子大小,倘若爬进衣服或头发里想必一时半会儿定是无法发觉,只是此时被容清捏在指尖,八条节肢在日光下不停挣扎连每一根毫毛都清晰可见,尤其衬着容清白皙纤细的手指,愈发显得狰狞可怕,教人不禁毛骨悚然。    周宋二人惊叫一声齐齐后退,连小世子乍一看请都忍不住脸色发白,偷偷拽住容清的衣摆往她身后躲了躲。    容清将蜘蛛递给绿水,直直望着霍朗清声道:“正巧最近有张方子缺味药引,这蜘蛛却是再合适不过,多谢霍小侯爷赐药。”    霍朗不动神色的将酸麻难耐的手腕背在身后转了转,同样直直望过去,片刻后极温润笑一笑:“赵姑娘喜欢便好。”    送走周宋等人,跟小世子约好明日再吃一顿蛇羹,容清正准备转身往回走,余光看见赵翩翩带着两个丫鬟从花海的方向走过来。    赵翩翩如今每日还是在花海旁的长廊里同众多千金一同用午膳,分发的点心补品据说除了金燕盏之外又新添了许多,着实大方豪气得很。或许是今日分发的东西太多,两个丫鬟每人手上都左右各挎着一架三层红木大食盒,走几步就要抻一抻胳膊,远远瞧着便觉得肯定重得慌。    王府安排的两个丫鬟就在台阶下站着,同是赵家女儿,既然碰上了总不好装作没看见的。容清对桂花抬了抬下巴。    桂花知意,一溜小跑着迎过去:“奴婢给二小姐问好,两位姐姐瞧着像是吃力得很,我家主子派奴婢过来问问可有需要帮忙的?”    赵翩翩的目光自桂花身上移向站在小楼底下的容清,弯起嘴角嗤笑一声,转头看向自己的丫鬟:“你们两个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必须要旁人帮忙吗?”    两个丫鬟立刻低头跪下来:“奴婢能做好!奴婢能做好的!”    赵翩翩满意的点点头,再次看向桂花:“你听见了?回去帮我谢谢你们家主子,劳烦她心中惦记,可惜今日剩下的燕窝都被丫鬟们分完了,不然倒能饶她一盅。”    桂花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碍于身份不能发作,只能搅着帕子目送赵翩翩趾高气扬的离开,直到晚上回到望海阁,这口郁结于心的怒火还是没能压下去。    “二小姐这也太猖狂了些!咱们小姐可是她长姊呢,好心好意过去帮忙不说心存感激,还非得拿丫鬟做比踩上一脚,打量着所有人都贪图她的燕窝不成!即便那金燕盏是个精贵东西,也要看咱们小姐瞧不瞧得上眼再说!”    如意坐在小凳子上挑着燕窝毛,闻言十分不解:“我也听你说过好几回了,说二小姐拿着那个金燕盏四处讨好其他家的千金——都是富贵窝出生的,谁还能没吃过燕窝不成?二小姐的金燕盏果真就如此与众不同?”    “那可不是么,”桂花讥讽道:“二小姐的金燕盏可是天地至宝灵丹妙药,吃了之后立马就要成仙呢!”    绿水打起帘子走进来,身后跟着端食盘碗碟的四季吉祥,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递到桂花手上:“你可消消火罢,小姐都没生气呢偏你火性大气到现在,瞧这小嘴撅得可是能挂四五个油瓶儿了?”    桂花起身将茶盏接到手里,犹自嘟囔道:“我这不是给小姐打抱不平么。”    如意挑完燕窝毛放下镊子,晃了晃装燕窝的瓷盏:“金燕盏稀不稀罕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觉得咱们小姐吃的燕窝绝非寻常——浸在水里就跟块油润软玉也似,我给老太太也挑过不少燕子毛,从未见过还有这样的。”    绿水拍了下手,冲着如意竖起拇指:“咱们屋里竟还是如意最有眼光,小姐吃的燕窝,那的确了不得——每一只筑窝的燕子都是拿各种珍稀药材自小养起来,光是药价也能买几十朵金燕盏了。金燕盏只能说是难买,咱们小姐吃的,那可是天下之大仅神医谷一家,别的人哪怕倾尽家财也别想尝上一口呢。”    容清沐浴完毕自里间走出来:“老远便听见散财仙子又在发言了,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坐在珠帘边的西竹赶紧放下绣筐往她身上披了件外袍,四季拿着铜勺将熏炉里的火挑得更加旺些,绿水走过去一边用内力给她烘着头发一边嘻嘻笑道:“奴婢正在给她们讲咱们神医谷出产的好东西呢。赵翩翩吃了盏燕窝便忍不住跟人炫耀,小姐你吃的东西要是摆明价码算出来岂不得吓死她。”    容清嗔她一眼未置可否,不过提起燕窝她倒想起一桩惦记许久的事情来。看向四季吉祥几人道:“你们四个原先都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可知道老夫人是否受过宫中的封赏?”    四人对视一眼,吉祥回道:“奴婢是在老夫人从老家来到赵府后便被派进福寿堂的,并不曾见老夫人受过宫中的封赏。老爷倒是曾经给老夫人请封过诰命,不过好像因为旧时的某些缘故未能如愿以偿。”    容清点点头:应当是老夫人曾入过奴籍的遗留问题了。    绿水不解:“小姐好好的问这个作甚?”    容清道:“也没什么,只是我这几日给老夫人晨省请安时注意到她屋里俸了一座碧水观音像,观音的净瓶底下有个‘敕’字,分明是宫中才有的物件,如果老夫人并未得过封赏,这佛像却是从何而来。”总不能是买的罢,买卖皇家物件那可是死罪。    “这个奴婢倒是知道的,”四季回道:“那观音像是二夫人孝敬的,就在老夫人刚来赵府不久。”    容清看向她:“二夫人得过宫中的封赏?”    “……这,也不曾有过。”    容清微微眯起眼睛:据她所知,赵府众人中得到过宫中封赏的只有赵子洲和她娘亲。赵子洲是因为办事有功,但封赏主要体现在升官上,除此之外就只是白银黄金少许以及口头嘉奖,不过取个好意头罢了。    娘亲得过两次封赏:一次是在她尚未出生之前,因为救太后娘娘有功,连带着赵子洲都能沾光得了个景安伯的爵位,封赏想来也不可能薄才是;    另一次便是灵堂之上,今圣和太后下了两道旨意,追封娘亲为大庆朝仁心郡主,并亲赐奠仪以示隆宠,封赏就更不可能少。    可容清回到赵家至今,竟连半分也没见到。    绿水立即反应过来,睁大眼睛怒火中烧:“难不成她们竟敢……”    容清止住了她未说完的话,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厚重寒光:“查,给我仔仔细细的查。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今日说的这些谁都不许透出半分。”    与此同时,相隔不过数里的王府书房之内。    霍朗坐在椅子上,跟永乐王爷汇报有关春种的事项:“……按照王爷您给的方子,最新一批用药水浸泡过的粮种已经在京郊的上百亩良田里种下了,下一批种子也在准备当中。只等咱们这边的医馆学徒将药水的制造程序操作熟练了,立刻就同药材粮种一起派往灾区。    不过田庄里于农事上最有经验的管事对新粮种并不是十分乐观,依臣之见,不如今岁只种一半田地,剩下的一半依旧种上往年留下的粮种,倘若的确效果非凡,明岁再种也不迟。”    李旭拿手指往桌案上敲了敲,半晌过后忽然问了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宋国公家的小郡主最近如何?在百花苑中可还习惯?”    霍朗下意识的绷紧了脊梁,有些警觉道:“一切都好,多谢王爷关心。”    “我记得她闺名是叫思荼是罢,当真是个好名字。”李旭笑了笑,“听说生得也是极为娇俏可爱?昨日在宫中还听母后夸赞不已。”    霍朗捏紧拳头,神色愈发警觉:“也就一般般而已,比之百花苑中的其他千金还差远了。”    “真要算起来我和她才是正正经经的表兄妹呢,”李旭像是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转头看向自己的侍卫长:“若是亲上加亲,岂不成就一段佳话?”    “王爷!”霍朗猛地自椅子上站起来,“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打她主意的!她之所以会来百花苑参加花神大会不过是宋侯爷想要折腾我罢了,若非如此我早已将她迎娶过门!”    李旭看也不看他,似是自言自语道:“不如明日就入宫请皇兄赐婚,择日不如撞日,花神节便是个成婚的大好日子……”    霍朗终于明白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触地:“卑职知错,再也不敢拿蜘蛛吓唬小世子了,求王爷大人大量饶我这一次。”    李旭不说话了,只冷冷瞧着他,直到霍朗从天灵盖里渗出一股如坠冰窟的寒意,这才缓缓道:“还有赵小姐。”    霍朗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是!卑职发誓,再也不敢拿蜘蛛吓唬小世子和赵小姐了!”    李旭掸了掸袖子:“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