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湮陌一想,倒也说的通。 “既然如此,那你可识得路?”,冥二见宫湮陌不再问话,便接着问道。 “我…” “冥二,你废话太多了”,宫湮陌冷冷说着,却透着丝丝阴寒之气。 冥二不由得一颤,一把拎起女子,“我家主子可没有多少耐心,你最好乖乖听我们的,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这小脸会变成什么样,哼…” “我听,我听你们的,求求…你们,不要…” “带路”,冥二一把把女子拎到船头,让她指明方向。 另一处,遇到柳家的夜离殇和君若尘也不禁暗愁。 虽然柳家带来的人不是夜离殇的对手,可是这个被君若尘称作柳叔的人却极难对付。 “若尘,私自带走她,我柳家不好说你什么,不过现下我柳家要的人,你竟也敢出手阻拦?” 君若尘见夜离殇一时和柳叔打的不可开交,再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而且,他深知,这柳叔的功力和出手力度,夜离殇身体刚刚恢复不久,而且迷心术也并未完全化解,不由得有些担忧,这才出手阻拦。 “父亲已经答应放过她,还请柳叔高抬贵手。” “哼,你当真以为,君言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们?真是可笑…!”,柳叔神色一变,余光瞟到夜离殇二人船只的一角,一丝暗光划过。 夜离殇自也是发现了异常,就在他们打斗时间,这船竟然在不断下沉。 可恶,君言竟然还留了一手,倒是她疏忽了,君言又怎么肯轻易的放过她,不过当时她也的确别无选择,没有这里的船,她又如何穿过这海。 君若尘心下一沉,神色暗郁,竟然没想到,父亲的狠心程度如厮,为了除掉夜离殇,不惜牺牲他。 “你这个父亲,对你可真是特别”,夜离殇暗声嘲讽。 君若尘手握用力,缓缓打开,依旧一派淡然,只是眸底的凉薄加深。 二人对视一眼,虽是不甘,可却也无奈。 他们的船不断下沉,这海域之深,即使是深谙水性之人,可无从靠岸,时间一久,也是溺死这海中。 柳叔见二人之意并无阻拦,退后一步,冷冷看着二人踏上他这艘船只。 当下,船只便加速改向,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抱歉”,君若尘沉声对夜离殇说道。 “不必”,夜离殇并不责怪君若尘,毕竟这事与他无关,君言都能牺牲他这个一脉单传的独子,这点倒是令她没能想到。 “你倒是很冷静”,柳叔不由的有些欣赏夜离殇泰然处之的态度。 “怎么,如了你的愿,现在还来落井下石?” “不敢,老奴刚刚也是得罪了,还望少主莫怪”,柳叔突然态度一转,恭敬拜道。 “少主?” “等到了府里,家主自会向少主说明一切”,柳叔躬身一拜,转身离去。 船内,夜离殇看着君若尘,“你猜,这柳家是想杀我,还是想留我?” “不知”,君若尘这般回答,倒叫夜离殇疑惑。 “不过对你,也许柳家更安全些”,夜离殇揶揄道。 君若尘凉薄眼底,划过一丝涩意,让人知道,其实他并不是不在意的。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早就该看明白了不是,还在奢望什么呢。 夜离殇不由得有些同情君若尘,“并非骨肉相连,血脉相通,便能真心待你。” 真心?呵…。君若尘不禁暗思,好似是他期望太多了,如今才会有些苦涩吧。 偏头看着身边的夜离殇,想到她的曾经和经历,不由得心下觉得,是不是当初的她便是这种感觉。 “历经两世,也许对你而言,感同深受罢了”,君若尘难得叹道。 “你到底认不认识路,要是敢骗我们,你就死定了”,冥二看着这女的东指西转的,眼前的雾越来越重了。 “我怎么敢呀,你们都给我下了□□,还不放心呀?”,萧如忆懦懦的回道。 宫湮陌顿时掌风袭出,当下便是一团黑气缭绕于萧如忆四周。 只见萧如忆痛苦的皱紧小脸,“你…快放…开我…” “没有你,雪樱国本王也去定了”,只是时间的问题,“可若是你胆敢和本王耍花招,就不是死这么简单。”,宫湮陌杀气环绕,狰狞的面具下即便不去看,也定知是阴沉如渊。 “我…”,萧如忆的确是在故意绕宫湮陌一行人,她虽然常年不出府,也并代表什么都不懂。 宫湮陌看上去并不是这雪樱国的人,又来势汹汹,看上去又是一极难对付的人,还深知爷爷的名字,难保不是来寻仇滋事的。 “冥二!”,宫湮陌冷声命令道。 “是。” “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宫湮陌寒凉的语调中带着丝丝杀意。 “少主,请”,柳叔恭敬在前方为夜离殇带路。 这柳府相较君府,则更多了些优雅别致,清幽的环境,碧绿的树草,倒像是一个文人墨客的住所。 “不好意思,君少爷,还请您移步大厅”,柳叔一手横在君若尘面前。 “你小心些”,君若尘淡淡对夜离殇嘱咐道。 夜离殇微微点点头。 “少主,家主已经在里面了,您自行进去便可,有事吩咐老奴”,柳叔恭敬的说道。 “吱~” 房间的四周挂满了各类名家的画作,大多皆以山水画为主,散落的四角处堆放了不少盆栽,浓郁的墨香扑鼻而来。 可以看的出来,这屋子的主人的心性较为淡雅,相较于君言那个凌厉肃然的人,这柳谓之倒是多了些清幽雅致。 书桌前站着一个约花甲老者,虽头发有些灰白,不过看其身姿挺拔,倒是颇有精神。 此刻正专心的执笔,书画于眼前那幅作品,夜离殇走近低头看去,才知竟是写了一个字。——缘。 “缘?”夜离殇喃喃出声。 “如何?”,柳谓之淡淡开口,并未抬头。声音没有想象中的苍老,颇有威严自在。 “笔势苍劲,却又委婉含蓄,的确好字”,饶是夜离殇对书法一道不甚了解,这柳谓之的字也的确让人赏心悦目。 “那不知你又如何看待这个字?”柳谓之将笔放下,抬头看向夜离殇。 双眼浑浊,眸底却异常明亮,灰白色的胡须分布在下额四周,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却透露出一种对世态的看淡。 “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夜离殇拿起桌上未干的毛笔。 “我以为,你会认为,一切皆为虚幻”,柳谓之叹声说道。 只见夜离殇拿轻轻抬手,在“缘”字上,划了大大一个叉,醒目异常。 “我以为,你会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夜离殇冷声回道。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柳家的人,果然气度不凡,见识更是不俗”,柳谓爽朗大笑道。 “丫头,你不必这般紧张,你是我的孙女,是我柳家的少主,未来的家主,这里就是你的家。”,柳谓之展开一张慈爱的脸。 “不敢高攀,如果真是这样,我只有一个要求。” “哦?你说。” “我要离开这里”,夜离殇直言回道。 柳谓之神情一冷,继而笑道:“可是这里有让你不满的地方?” 夜离殇不答。 “那就是外面有你惦记的人?” “看来是这样了,你和馨儿太像了,为了一个男人,竟然都要离开我,离开柳家,哎”,柳谓之长叹一声。 “柳怡馨的确傻,可我不是她,即便没有他,我依然不会留在这里。” 虽然她是很担心宫湮陌,不过退一万步来讲,夜离殇扪心自问,她依然不会留在这个看似是一个世外桃源的仙境,实则波涛诡谲,暗潮涌动,人心不古的危险地方。 “可你终究是我柳家的人,这一点你不能否认,我知道,你想说,你不是这里的人,可是,你却不知道,你就是!” “你?”,夜离殇疑惑。 “兴矣,亡矣,呵呵…他们都知这句预言,可却不知其真正的意思…。”,柳谓之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 见夜离殇不语,一幅兴致缺缺的模样,让柳谓之突然有些不爽。 “你不好奇?” “想说你自会说”,夜离殇现在对这些事情当真已经无感了,无论是身世之迹,还是穿越隐情,或是那些可有可无的预言,对她而言,都已经无所谓了。 “对柳笠堂也不感兴趣吗?”柳谓之突然狡猾一笑。 夜离殇柳眉微蹙,面色暗沉一分。 “君言可是和你说,这预言中的人只是针对你,枉他君家身负通灵之力,世隔多年,却仍然没有渗透,这预言中指的并非你一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