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再苦再难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不肯让人帮她分担。”
“这一次,她好歹算是肯听进去我爸的劝了”
“家人嘛,就应该是最无话不说的,快乐的事情彼此分享,困难和痛苦也要共同分担。”方雁南的声音从二人的背后传来。
郑逸南回过头去,见方雁南用手托着肚子,站在客厅阳台的门边,正望着他们笑。
郑逸南扶着方雁南坐到沙发上去,望向她的眼神十分复杂。
刚才顾子期说的那一桩桩一件件事,在他身体里翻腾着,几乎将他的心焚成灰烬。
“你到底,手上还握了多少个炸弹?”
“啊湫!”
方雁南打了个小喷嚏,抓起郑逸南的一只手,用他的手背擦了一下鼻子。
然后挺认真地说:“一个都没有了,全被顾小狗给我刨出来了。”
“我本来是打算等宝宝出生之后,自己告诉你的。”
“那些是我的过去,我不应该逃避。”
“每个人的现在,都是像盖房子一样,一层层建造在过去的基础上。”
“如果一个人接受不了他的过去,那他就没法好好的面对现在。”
“要是连现在都面对不了,怎么可能在未来成就更好的自己。”
“逸南,你也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吧?”
“”郑逸南伸手,又捏住了方雁南的鼻子,看她张个嘴,像鱼一样的呼吸。
这小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
欠亲了吧!
郑逸南过来之后,便住下了,日夜陪着方雁南。
她的胎象早已稳定,只是她自己多了一份小心,不敢出门走动,怕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身边只有一个老人,没法及时送她去医院。
郑逸南搬过来之后,每天都会带着她出去走路。
多运动运动,生产的时候能顺利一些。
过去,郑逸南想让方雁南给他做人体模特,她总是羞赧地不肯答应。
唯一画了那一次,还只画到一半没完成。
现在方雁南倒是挺能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画人体像。
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是想要鲜活地封存一辈子的。
她让郑逸南把画板也带了过来,脱去衣衫斜倚在床上,让他画下自己孕中的身体。
周末,叶亭枫带着徐曼丽过来作客。
徐曼丽一进门,就伸手去掐方雁南的包子脸。
“还真真是防火防盗闺蜜难防!居然敢背着我,让我男人陪你去做孕检,还吃饭约会!”
“哼!这笔账是算在老郑头上,还是记在他的头上?”
徐曼丽用手指点了一下方雁南的肚子。
方雁南抿个嘴笑,拉了徐曼丽的手坐到沙发上去。
徐曼丽的腹部也隆了起来,只不过没有方雁南的月份大。
“看在老郑为我挨了一铁棍,脑子都差点给打傻的份上,这事就算扯平了。”
徐曼丽薅着石头脖子上的毛,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
方雁南把目光投向站在院里,正跟叶亭枫聊天的郑逸南。
他站得远,额头上那道早就不显明的疤痕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只有金黄色的阳光照在他的面庞上,把他喜当爹的笑容也染得金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