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想都没想,瞪着裴蘅就道:“这母亲二字,我可担不起。如今这阖宫内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从那柳氏肚子里出来的呢。”
说完,长宁长公主仍不解气,又阴阳怪气道:“你既带了那裴仪往璟王府去,这会儿又何须这样在我面前装乖巧!”
长宁长公主这话可以说是丝毫都不客气,若是上一世的裴蘅,怕早就羞的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可她,却再不会那样了。
只见她瞬间红了眼睛,似乎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强撑着让眼泪不要落下来。
这副样子落在薛太后眼中,薛太后如何能忍,直接就拍桌子道:“蘅丫头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敢这样给她委屈受?”
今日这样的大日子,薛太后这样气恼,可不是件小事。
这众目睽睽之下,长宁长公主被薛太后这样指着鼻子骂,她也委屈极了。
可没等她开口,却见隆庆帝大步走了进来。
众人忙给他行礼问安。
只是轮到长宁长公主时,那句皇兄才刚刚叫出来,便听隆庆帝沉声道:“玥丫头落水,这明明是身边侍奉的丫头护主不力,你却这般急着和蘅儿兴师问罪?”
护主不力,这简简单单四个字,就把裴蘅摘得一干二净。
长宁长公主就不明白了,这孽障到底有什么招数,能让母后和皇兄都这样偏袒她。
玥丫头和这孽障同样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可在皇兄和母后眼中,怕是连这丫头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吧。
这么想着,长宁长公主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都要陷入掌心。
好在这时,又有宫人进来回禀:“太后娘娘,姑娘们都到了。”
今日到底是选太子妃,薛太后也不想因着这点儿小事,弄的这慈宁宫乌烟瘴气的,缓缓开口就道:“走,大家都往后花园去吧。”
很快,大家都到了慈宁宫后花园。
诸位贵女们皆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在场的姑娘们有好些并不是初次入宫,这往年里,逢年过节外命妇也会携了这些贵女们入宫请安。
只是今儿,诸位贵女们却没有了往日的争奇斗艳,反倒是目不斜视,头低的不能再低,生怕被选中的样子。
很快,贵女们就开始比试琴棋书画。
时间就这样很快过去,只让众人诧异的是,竟然是次辅卫家的姑娘,被留了牌子。
裴蘅到底在宫里呆了这么些年,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卫家姑娘,不出意外的话,该就是今日的太子妃人选了。
胡子崇以致仕逼着皇舅舅放弃调查他那些肮脏事,却没想到,把皇舅舅给逼急了,这是准备着手换、内阁了。
而这位卫次辅,若裴蘅没有记错,他和胡子崇可是师生关系,当年,卫次辅殿试时,很得胡子崇的欣赏。
也因着这层关系,这些年,卫次辅可谓是胡子崇的左膀右臂。
可谁又能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数?
皇舅舅选了卫家姑娘为太子妃,几乎是没有给卫家选择。
哪怕是为了卫家满门,卫次辅也会心甘情愿成为皇舅舅铲、除胡子崇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