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0 章(2 / 2)嫁给暴君和亲首页

“虞碌说王上眼下已经稳定,过三五个时辰约摸就能醒来。”澹台简道:“还劳王后多费心些。”

“先生客气,我自当尽心竭力。”画溪温顺说道。

*

寝殿里点着个火盆,炭火滋滋燃着,冒出熊熊热气。景仲躺在榻上,因今日面见掩日国君,他身着肃穆冕服,衣衫齐整笔挺。比起平日的恣意风流,平添几分刀芒般的锋利,妖孽般邪魅,睡颜都颇有攻击性。

乌云珠送药进来,画溪接过放在案上,然后坐到床边,刚往景仲下巴上垫了帕子,他眼睫颤了颤。

她转身去端药,手刚碰到药碗,身后忽然响起咳嗽声。她回头,景仲支起双臂,已坐了起来。

“王上。”画溪上前,双手搀着他:“你醒了?”

娇小的脸上有几丝难以察觉的惊喜。

景仲沙哑开口:“什么时辰了?”

“酉时末。”

“时间差不多了。”景仲语气散漫,说了句画溪听不懂的话,她下意识仰起脸:“什么?”

景仲道:“推孤去书房。”

画溪脸色一变,把药递到他面前:“澹台先生说王上现在需要静养。”

景仲扫了她一眼,画溪下意识心肝儿颤,僵了大半日的身子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瞬间脊背又僵硬起来。但她仅是纠结了瞬间,还是坚持把药碗捧到景仲面前。景仲不耐烦,低头一瞥,看到她小鹿般清澈的眸子怯怯地看他,目光仓促,与他目光一触,便匆匆移开。

胆小的蠢东西。可怜见的,被他吓成什么样儿了。

景仲轻嗤,喝了药。

画溪伸手接过空药碗,又递上漱口的清水,小声说:“王上……外头在下雪,不若……”

“得寸进尺。”景仲漱了口,撩起眼皮子看画溪,缓缓道。

画溪小脸微微有些红,不敢再讨价还价,从衣橱内找出厚厚的棉衣,给他换上。仍是怕他受了春寒,越发难愈,她看到枕下压着的未动过的狐毛围脖,手试探性地往那边挪了挪。

“你敢给孤围那玩意儿,孤就用它扭断你的脖子。”

画溪缩手,松开刚拿到那烫手山芋,低着头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嘀咕:“狗咬吕洞宾。”

景仲弓着腰低头去看她的脸,似笑非笑:“这才乖。”

喷洒在她脸上的气息令她心口微微一窒。

画溪别开眼,低头给他把鞋套好,这才扶着他坐上轮椅,推他去书房。

到了书房,景仲让她先回,不必陪在身边。

画溪晓得,像他们这种人的书房,定有许多秘密,她也不想多待。在这种阴晴不定的主子面前,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否则指不定他什么时候疑心病作祟,要杀人灭口。他发话让她走,她自是溜之大吉。

景仲坐在书案前,心不在焉地磨着一锭墨,随意批了两张公文,便听外头传来脚步声。

赫连汝培很快出现在眼前。

“王上。”赫连汝培单膝跪下,行礼请安。

景仲点了下头,示意他起来,眼皮子都没撩一下:“有眉目了?”

屋里炭火充足,火气儿甚焰,赫连汝培一身寒气遇到热,顿时腾起水雾。他道:“回王上,昨夜那伙人又再度跟去了梵海寺,并企图伺机闯入精舍。幸好温青早有防备,没被他们得手。温青故意放水,那伙人逃出之后,末将一路追随,终于知道是谁在幕后指使。”

“哦?是谁?”

赫连汝培道:“是大邯一个将军,名叫柏之珩。”

“柏之珩?”景仲嗤笑了一声,语气莫名:“大邯前年的金科武状元。”

“对,听说这个柏之珩十分厉害,出身寒门,门庭不高,却有一身好武艺,剑术极佳,前年从武试中脱颖而出,大邯皇帝十分重视,多次严加赞赏。去年领军到边境镇守戍边。不过他和柔丹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这回为何他竟偷偷如柔丹。”赫连汝培忽然意识到什么:“怎么?王上知道他?”

“知道。”景仲阴冷的目光扫过对面影壁上挂着的那幅美人图,低哑的声音拖出长长的尾音:“柏之珩,字梦卿,不仅剑术极佳,绘画也是一流。”

底下的赫连汝培抬头望他,眼睛充满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