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秀才趁热打铁:“我鲍某堂堂宰相之后,自幼饱读诗书,家境殷实,星莲跟了我那才是享福!您说是吧,岳母大人?”
这鲍四也不算胡扯,他的祖辈确实出了个宰相,只是自父辈起,家道开始中落,到他这一辈,虽没有祖上的荣光,但凭着几处传下来田契,过得还算殷实。
嫡母将手心里的银票攥紧,不住地点头:“是是是!”转而又朝星莲招呼道:“你个死蹄子,还不快跟你夫君回家,你小叔子自会有人照顾。”
“不……不!他不是……他不是……我我不跟他走……”
星莲惊恐地躲在释尘身后,说什么也不愿意跟鲍四走。
释尘侧身拍了拍她的后背,转而又对嫡母道:“若夫人不信可在此稍等,申时便会有人来,在下保证,聘礼一个铜板都不会少!我与星莲两情相悦,还望夫人成全。”
对嫡母来说,一个外乡人的空口无凭和一个知根知底人的不断“孝敬”,这是个不需要花费多大力气,就可以轻易得出答案的选择。
“自古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听说两情相悦就能成事的?”
嫡母不屑地望着释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而释尘却还想再争取一次:“在下劝夫人还是再考虑考虑,我这个人向来先礼后兵,给彼此都留条活路才是明智之举。”
“你看!你看!”鲍四在一旁跳了脚,“他威胁您!他威胁您!我就说吧,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嫡母已经有些打怵了,这个人气场太强大,让人忍不住害怕。
“您别怕,”秀才招呼着身后的众人举起了家伙,“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不成?”
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这句话令嫡母稍稍安了心。
鲍四看着躲在释尘身后那个不停颤抖的身影,竟生出些怜悯出来:
“星莲,偷人可是要点天灯沉河的,难道你想让大家误会你吗?别闹了,快跟我回去吧,回去我定好好疼你,不再让你受委屈了。”
鲍四一步步逼近,他身后的众人也一步步向前,释尘护着星莲只得步步后退。
待退到屋内,释尘转身拔出放在竹榻旁的剑。
“星莲,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不跟我回家?”鲍四还是不死心。
星莲见眼前的情形,已经退到无路可退了,将心一横怒斥道:
“鲍四,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去!别说你沉迷烟花之地得了一身的花柳病,就算你身体康健,八抬大轿来抬我我都不会跟你走!我与第五情投意合,我要嫁的人是第五尘!”
这个庄子就那么百十户人,秀才得了花柳病是每家每户必备的饭后谈资,而鲍四最厌恶的就是别人拿这个说事。
于他而言,这是奇耻大辱,避之不及。
虽说,他是很垂涎星莲,可此时作为一个人的尊严更为重要,身后众人传来的啧啧声深深敲在他心里,令他如坐针毡,就像被扒光了衣服仍在人堆里一样。
或同情或戏谑的细碎声音由小及大,一次次煎熬着他的心,他不能这样,不能眼睁睁被当作众人指手画脚的笑柄和可怜虫。
所以,他只能将他们的视线转移开。如今,正好有个送货上门来的。
星莲,这可是你自找的!
“好……很好!”鲍四突然大喊道,将身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话语细碎声戛然而止。
“大家都听见了!是星莲自己承认的!刚才我们进去发现二人正在苟且,我才发善心想要救她一命保住她的名声,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是她自己承认的!”
鲍四说完又朝向族长:“族长,按照族规,妇人偷了人该当如何?”
面对咄咄逼人的责问,族长只得又出来捻着他的胡子,“偷了人当然是点天灯沉河了。”
“好,那就将她抓起来,严惩这个!”
鲍四一招呼,身后众人齐刷刷上来拿人。
他见人群冲上去后,撒腿就朝山下跑去……
释尘握剑将星莲紧紧护在身后,他粗略估计了一下执家伙的人,大概有百人之多,若在平时,就算再来一百人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可如今他重伤在身,这些汉子一个个都不是善茬,嫡母又不信他这个外乡人,若真动起手来恐怕凶多吉少。阅读书吧yshuba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