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有人找。”漂染着黄毛的年轻修理工对着最右侧一辆宝马车喊道。
“谁啊?”车底翻出一个人,比刚才的黄毛看似成熟一些,但也不过30岁,他右脸上有一道成年疤痕,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如此的样貌确实显得性格阴鹫。
“警察,请问5月29日凌晨1点多,你们修理厂是否接待了开着一辆车牌号为江B2H39J银色大众高尔夫车的车主。”万桐问。
男人握着扳手的手一顿,接着回应:“没有,那么晚谁还来?你们可以查工厂修车的记录。”
“你们厂里有安装监控?”万桐眼睛微眯,紧盯着他的手。
“没有,设备上个月底坏了,还没换新的。”男人避开她的眼神,躺到地上,缩回车底,“还有事吗?没事我还得工作。”
万桐环视四周,车间里轮胎和零件凌乱不堪,十几壶用完的机油瓶东倒西歪,墙上乱喷着车漆,以及各种各样的彩绘,典型的脏乱差。
女孩弯下腰,去找车底的人:“老板,你们这做一次全车喷漆多少钱?”
“看你用什么漆,杜邦漆2500。”她清晰地看到男人听到喷漆二字,手微微一顿,感觉到他说话的语气略微不自然。
“如果把银色的漆换成蓝色呢?”万桐忽然提高音量,质问的口气道。因为她看到外间垃圾堆旁,有二十几瓶用完的喷漆瓶,大多数都是蓝色。
那人的手几不可察地抖动一下,尽收万桐眼底。
“只有白色的漆麻烦点,其他漆工序差不多,警官如果有车需要全身喷漆,就找时间把车开过来,但现在请别妨碍我做事。”男人下了逐客令,不再回话。
万桐抿了抿唇,见没有其他线索,带着人走了,但她心如明镜,这家厂和林天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她查完余下两家厂回到车里,褚涛已经吃下半盒方便面,车厢里充斥着泡面味。嫌弃地瞪了端着泡面碗的人一眼,接过他递来的饼干,放进嘴里嚼了两口:“涛哥,有收获吗?”
“没有,其中两家有监控录像,我们查了,另外一家这个月6号才开业。”他吸了一口面,问她,“你呢?”
“我觉得宏建修理厂有可疑,直觉,但没有证据。”
“没证据我们也不能乱来,你就瞎猜吧。”
“让聂队查一查5月29号以后有没有喷蓝色漆的大众车从成安路开出去。”
“为什么是蓝色?”褚涛喝完最后一口汤,开门出去扔垃圾。
万桐扒着车窗唤他:“涛哥,你打不打电话?不打我打。”
“我打,小孩子毛毛躁躁的。”他把擦了一下嘴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回到车里。
万桐把剩下的饼干塞进褚涛怀里,喝下两口矿泉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还有,涛哥,我打算这两天监视宏建修理厂的负责人林天。”
“监视?”
“嗯,这附近哪里有居民楼可以看到厂里的全貌?”
“不行啊,征用市民的住宅需要申请,特别麻烦。”褚涛直接否决道,再说没有真凭实据肯定没法通过申请。
万桐拧了拧眉,没有回应,推开侦查车中间的门下车,朝修理厂的方向走了两步,四处遥望。
“涛哥,那棵树不错,我从小就会爬树,白天我们在附近走动,夜晚就上树,咳咳,用望远镜监视。”她说话太急,被口水咽住,轻咳了两声。
“简直胡闹,你这是,树那么高,不安全。”褚涛往她说的那棵梧桐树看去,确实位置极佳,树叶也可以掩饰身形,但他不允许万桐这样瞎干。
“涛哥,你打电话的时候别提监视这事,不然聂队肯定得叫我回去。”
“你也知道聂队会反对?别,还是走正常程序,回警局再说,小张开车。”
万桐怨念地注视着逐渐远去的宏建修理厂,觑了觑手腕的石英表,心中有一个念头越来越强······
而那边,聂芷言临下班的时候接到电话,告知前阵子送去修理厂换轮胎和保养的车可以取了,让她7点关门之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