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建才:“嘿,可不是么?我原来是干财务的,年初没人用了,上面才让我来当这个厂长。”
原来,南江电梯厂最近几年一直在转型,可惜没能成功。
鼎盛时,南江电梯厂员工总数超过500人,现在整个厂还不到100人。在历次转型过程中,有的买断工龄走人,有的停薪留职,人才几乎走了个精光。
就在去年,上一任厂长因为捞油水被送进班房,邬建才是临危受命。
倪长乐把来意简要说了说。
邬建才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半晌后说:“去年销售副厂长卷了笔款跑了,现在都没追回来,实际上厂里资金链已断。
我也不瞒倪总您,我和上面谈过,上面的意思是要么找大公司接手要么进入破产程序。”
他刚才听了倪长乐的介绍,已经知道川腾规模不小,加上倪长乐也没啥大老板的架子,就把这实情说了出来。
要是川腾接手这烂摊子,倒是件好事……邬建才也在暗暗观察倪长乐的反应。
倪长乐心里一咯噔,连忙问:“我怎么看到车间还在装配呢?”
邬建才猛地一拍桌子:“嘿,那不就是款先收了又被卷跑了,我替人擦屁股呢。对方也是国有单位,涉事的家伙得了好处也被抓了。后来协商,这货还是得交过去。”
倪长乐脑子急转。
真是不谈不知道,一谈吓一跳。这厂问题不比海力电梯厂少啊……
“邬厂长您是搞财务的,这厂里的离退人员包袱、拖欠的货款和工资债务,这些窟窿究竟有多大?”倪长乐想了想后问。
“基本上可以说,资不抵债吧。”
邬建才长吁一口气,压低了声音:“现在硬撑着,就是想把那笔款追回来,那样再找人接手也好妥善安置在职职工和解决包袱。
我估摸着最多再挺两个月……没人接手的话,就得进入破产清算程序。”
倪长乐默默思索了一会后说:“这样吧,我也是带着诚意来的,能否让我看一下厂里的财务报表?”
刚才敏锐地捕捉到邬建才眼里闪过的一丝激动,倪长乐大胆提了这么个要求。
那丝激动,就像溺水已久的蚂蚁看见了救命的稻草……
若非如此,财务报表涉及南江电梯厂的机密,又岂能轻易给他一个外人看。
果然,邬建才又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就给倪总您看看吧。哦对了,咱厂去年出了事后就从国资委直接控股单位剥离出来,现在主管上级是奥业集团。”
然后就从办公桌抽屉里拿了份4纸装订的报表,递给了倪长乐。
倪长乐接过,大致看了看资产负债表、利润表和成本费用明细表等,上面还有铅笔批注。
“这些批注是我做的,奥业集团现在也正按市里要求进行整顿,像咱们厂还有两家,他们都不打算要了。”
邬建才端起茶杯喝了口,悠悠说:“不瞒倪总您,集团那边明确要求,无论是谁接手,一定要先解决离退人员包袱和拖欠工资。”
倪长乐仔细看了会,然后问:“刚才进来时我转了转,厂里这块地将近2万平米,是属于咱们厂还是?”
邬建才微微点头:“是属于厂里的,就现在这地价也折合不了多少钱。”
倪长乐:“这样吧,我对接手贵厂很有兴趣,但该走的程序还得走。我想派驻一个财务小组过来,奥业集团那边有没问题?”
邬建才连忙说:“没问题没问题,他们求之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