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金一愣,继而有些扭捏不安道:“福金……福金知道一些。”
蔡鞗知道她为何会这般,起身来到她跟前,示意她往里面挤一挤,宽大的竹椅正好够两人挤躺在一起,又伸出手臂让她可以枕在上面,思索了下……
“府兵……与保甲军有些类似,如果一定要与卫所牵扯在一起,卫所也可以看做缩小了很多倍的府兵。”
“福金想来也是听了市面上流言,言相公是反贼佞臣……”
赵福金心下不安,扭动着身体欲要解释,蔡鞗却笑道:“你不用担心,相公相信福金。”
“草原放羊牧马不似中原耕种稻谷,养活一户牧民至少需要千亩草地,若依照朝廷养活禁军、厢军的法子,整个草原能养活万骑就算是顶天了,但草原却可旬日间拿出十万骑来,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平时是牧羊之民,战时却是纵马骑卒,而这就是粗略些的府兵兵制。”
“各州府设立折冲府,由折冲府日常管理屯田兵卒,闲时耕种,战时为军。而保甲军呢?十户为一保,五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朝廷抽调禁军枪棒教头训练刀枪之术,轮流入堡戍守……等等,福金仔细想想,保甲军与府兵又有何不同?同样的平日里为民,同样的轮流戍守,同样的战时为军。”
“隋唐之时在地方圈地划为折冲府,而保甲军却是将所有百姓全部圈起来,但里面又有不同,折冲府是屯田兵,折冲府督管这些屯田兵的作战、耕种,而保甲军的耕种则是当地官府管辖,与枢密院没有关系,枢密院只能督理保甲军的训练、戍守、作战。”
赵福金想了下,点头认同了蔡鞗话语。
“府兵兵制与保甲军的最大区别就是将军、民事分开了,而卫所在这点确实与府兵兵制有些类似,卫所同样是屯田兵,同样掌管着名下军卒的作战、耕种,甚至比府兵兵制还要更进一步,毕竟卫所是常备兵,是以作战为主的常备兵,至少每个卫的正丁是常备兵卒,而非平时耕种、战时为卒。”
听到这里,赵福金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蔡鞗却笑道:“府兵、保甲军也好,卫所也罢,甚至盛唐之时西域都护府,这些都不是问题关键,关键是朝廷能够控制的住,所有的兵卒、军将甚至普通百姓都知道,刀子越是锋利越好,没哪个百姓买菜刀喜欢满是豁口的钝刀。”
“朝廷不应该埋怨、怪罪刀子太过锋利,而应该学会熟练运用利刃、菜刀,避免切菜时伤到了手指,需要的是配备把刀鞘避免戳伤了自身。”
“汉唐重外而京畿战力空虚,却可拓土万里,却可威压四海臣服。”
“我宋朝却反道而行之,天下所有精锐兵卒皆收入开封以镇,虽有披甲百万却每每被西夏、北辽羞辱,若非百年前与辽国签下檀渊之盟而百年承平,谁也说不好现在你爹爹是不是只能困于江南之地。”
“汉唐犹如空悬刀剑于外,每每怒而拔刀相向,虽拓土千万里,却因常在河边走而被利刃所伤,而宋国不仅为刀剑装上重重刀鞘,还要用把铁索紧紧锁住,即便如此还觉不妥,还要把装了刀鞘,上了铁锁的利刃细细摆放在橱柜最高处,唯恐他人找到了拔出利刃一般,如此之下,又岂能不被他人杀上门一再羞辱?”
“两者孰优孰劣?”